“下周一下午三点后,方便我去取伞吗?”
下周一下午三点后……我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日程,那天刚好项目阶段性汇报结束,下午应该能空出来。
我回复道:“方便。地点你定?”
这一次,她回复得很快,似乎早已想好:“你家,怎么样?”
片刻后,她又补了一句:“想看看那盆文竹。”
“好。”我回复。
“嗯,到时见。”她回完这句,对话再次中止。
我猜想,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迈出的一步。
取伞。一个正当又微妙的理由。
虽然名义上,只是为了归还一件物品。但我知道,这次见面,绝不会仅仅关于一把伞。
它像我们之间那幅巨大留白画布上,即将至关重要的一笔。
而这一次,我准备好了。
变故
对话结束。我放下手机,感觉手心里有点潮。下周一下午三点。还有四天。
这四天,变得格外漫长。
我开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挑剔眼光审视我的小屋。
周一早上,我请了半天假。没有闹钟,我却醒得比平时还早。我躺在床上,听着自己清晰的心跳声,一种紧张和期待弥漫开来。
起床后,我开始大扫除。我把那盆文竹从书桌移到客厅的小茶几上,调整了好几次角度,让它看起来既自然又显眼。
那把黑色的伞,我从储物盒里拿出来,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放在显眼的地方,而是依旧放回了玄关的伞桶里,这样显得不那么刻意。
做完这一切,已是中午。我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忽然觉得有点陌生,又有点可笑。
时间慢得像凝固了。我试图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看书,看不进去;看电影,情节完全没过脑。最后,我决定烤个蛋糕。
或许,有点食物和香气,能让气氛更自然一些。我在厨房里忙碌着,称量,搅拌,烤箱发出嗡嗡的预热声,食物的甜香渐渐驱散了一些空气中的紧绷感。
蛋糕烤好,晾凉,我小心地脱模,放在白色的盘子里。看着那个散发着热气的蛋糕,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至少,有东西可以招待她,不会显得太干巴巴。
两点五十分。门铃还没有响。我坐在沙发上,假装看书,耳朵却竖着,捕捉着楼道里任何细微的声响。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擂鼓。我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妈妈。
我愣了一下,接通电话。“妈?”
“小秋啊,在干嘛呢?”妈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她一贯的关切,“今天没上班?”
“嗯,今天调休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那就好,别太累了。我跟你爸正好今天来市里办点事,这会儿刚忙完,想着离你住的地方不远,就过来看看你,给你带点家里做的酱菜和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