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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第2页）

他是没有就此说与他父母呢？还是心存希望，我会改变主意请双亲来。所以回避他父母的疑问，回避我的决定？

我苦笑。方乘啊方乘，你真的不明白你的父母嘛？说这些，做这些都是给你看的。媳妇是谁并不重要。彩礼给多少，三金多少，装修成什麽样，我都会说满意满意满意。

他们不满意的是我。无形的冷漠，表面的客套，有意的回避，都是他们这种阶层最擅长的冷兵器。杀人于无形。

该死的文丰，移情别恋；该死的邱宁宁，肆意抢夺。

左右摇摆软糯的文丰，和他家做点小生意，小富则安的父母，也许才是最适合我的。最起码，他们愿意尊重我这个所谓的“知识分子”。

他们的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一目了然。我不需费心思讨好，我只要用世俗套路做到基本礼仪。我不会觉得自己高攀。我和文丰是良配。

我爱过文丰。我爱方乘，但是我更爱我自己。我不会为了他而放弃自我。

我打了一段字，删了；打了几个字想回复，又删了。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最後作罢。

他以为我在生气，其实我不生气。我生气的是，我没有齐越这麽好的家境和父母。但凡和邓芙一样，是本地人，也不会这麽没有底气和依托。

我只有我自己。从我懂事起，我就只有我自己。

他回来的时候，一定很晚了。我完全没有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我入梦了。他睡在客房。因为我把主卧的门反锁了。

冷战也不是办法。我坐在沙发上，快要上班，客房还没动静。我推开门，他在熟睡。书桌上摆着专业书籍。厨房堆满了他从镇上带回的蔬菜瓜果。

我轻轻关上门。

何雅筠直到10点才姗姗来迟。九点，馀组长打电话给我，说她电话不通，要我叫她熟悉熟悉教材，去听馀组长的课，下午或是次日何雅筠依葫芦画瓢上别班的课。

幸好在第四节。我告诉她郡珺上洗手间。邓芙同情地看着我。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拨打郑楚的电话。她一接我的电话，就知什麽事情。

“泠然，她还没来上班？”她很直接。

“···阿姨，她可能在刷牙，没接电话吧。”

“你不用替她说话。我抓她上班。”“砰”地一声，电话挂断。

俞小蕊说：“真羡慕啊。千金大小姐不是谁都能做的。”她洞悉一切的眼睛令我尴尬。“邓芙，她跟你一样大吧？”

“···我比她大一点吧。我都毕业一年了。”邓芙说。

“是啊。你还是代课老师。讲不定，她比你先入编。”俞小蕊笑说。

办公室就我们仨。

这句话太不给人面子。邓芙神色不豫。

“语文老师本来就比政治老师竞争大。”

“陈老师，你有这麽好的关系，从来没听你说起啊。”

我凝视她，笑，“何雅筠是一个朋友的妹妹，托我帮忙照顾。”

她也笑。不说话。

俞小蕊没有特别的坏心，但也没好心。我总觉得她没有心。这话并不是贬义，中性的评价。

她总能语出惊人，故意装天真地透露一些不知从哪来的信息，有时是超前信息，有时像预言。有时又堵的人哑口无言。语不惊人不消停。别人被她惊得咋咋呼呼，她嘻嘻哈哈当个旁观者。

市里不时办相亲大会，年轻单身老师，或者一进来被各式各样爱搭线的红娘红倌们瞧上，作为应酬的工具在酒桌上推销。

俞小蕊，长得不能说漂亮，但胜在五官搭配和谐，人畜无害，加上年轻，自然得到一些青年男士的青睐。

她一概推拒不见不联系毫无下文。她不是冷淡。在工资，绩效奖金，年中年终奖到账的刹那，一定会看到她脸上容光焕发，激动地染上红晕。

邓芙说：“有考试就尽力准备。至于入编，随缘吧。我能做到的是问心无愧。”

“嘿嘿，只要你不是数学老师，我们就是好同事。”她说得直白。

“感谢老天，我没有数学天赋。”我擦擦额头。

电话响了。是何雅筠这位千金。“泠然姐，你到校门口来接我。我不记得你在哪一栋。”

“好。”

“这麽快？！”俞小蕊惊呼。

我赶到校门口。她手提着齐越送的包。看到我，尴尬一笑。她问：“泠然姐，你点的外卖太好吃了。是哪几家啊。”

我点了土豆牛腩，孜然鱿鱼，酸菜滑肉，牛肉羊肉等烧烤，大闸蟹···

“···我们中午点这一家，怎麽样？”

“好耶。”她高兴地拍掌。

回到办公室，我告诉她杜时祺旁边的桌位是她办公桌。

据李副校长的指令，那位语文老师只能去别的办公室用公共桌办公。

她坐在位置上，静下来看教材。快到第四节课，我带她去馀组长办公室。我说：“我下课来找你。”

她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泠然姐，我知道怎麽回办公室。不用你来来去去，好麻烦你的。”

“好，不记得了打电话。”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