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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鱼（第2页）

又陷入静默。

绿灯变红的时候，我转头看他，人已酣睡。认个亲吃个饭那麽累嘛。

到酒店门口，我叫醒他，“走吧。”他摇头，“吻我。”我不理他，提包下车，把钥匙给来泊车的小哥。小哥看到还在副驾驶的方乘，犹豫地看着我。

“不管他。你坐进去，他就会出来了。”

看吧，小哥刚坐进驾驶位，他跳出来。车一开走，他就不悦地说：“我以为你开进停车场。我不喜欢别人开我的车。”

“喜不喜欢，小哥开走了。你去追啊。”

他觉得不可理喻。我白他一眼，走进酒店。他追上来，牵住我的手。我没有甩开。吵架也好，冷战也罢，没什麽意义。既然愿意走下去，少矫情吧。

我问他：“你这麽累的吗？”

“我午觉都没睡。我妈妈说认小越为干女儿，我以为说着玩儿。今天打电话来说是好日子，一家人吃个饭。陪她们逛了一下午。她们穿着高跟鞋是真能逛。”他说起来还心有馀悸。

不管与文丰还是方乘交往，我很少叫男人逛街。零星逛过几次，最痛苦的是我。走两步路，“哇啦哇啦”乱叫，到女装店第一件事找凳子椅子和沙发，仿若虚弱无力的病秧子。

试穿衣服，问他们意见，只会点头，说穿什麽都好看好看好看。不穿更好看。

最开心的时刻是买单，付款後一个箭步冲出店门。我宁愿独自逛街，都不会带拖油瓶晦气包逛街。

打篮球非要打全场，趴也要趴在场上出力；玩游戏的时候，明明眼睛迷成两条缝，两只手还在不停地“噼里啪啦”，嘴里冒出我听不懂的术语。

“耳环什麽时候买的？”

“···我妈私下叫我买一份礼物。我打电话叫在商场当主管的同学帮忙。她们逛得全情投入，哪里注意到我消失几分钟去拿东西。”

“我还怕我的谎言穿帮呢。”

他说：“没有。你撒谎起来我都信了。”他笑出声。

“你妈妈知道是谎话。”

“没事。她不会在意。”

叶轻舟的秘书带我们进他办公室，他在打电话。“好的。”他打出手势，招呼我们坐下。“好。我有点儿事情。晚点儿联系。拜拜~”

“终于等到你们这对爱侣，什麽时候喝你们的喜酒。我等不及送出大礼包啦。”油腔滑调。

“快了。年前等你的分红。”方乘笑说。

“真的吗？”叶轻舟看向我，玩味地笑。

“真的！”我说得斩钉截铁。

“恭喜恭喜。”他拱手，然後拿出合同，让我们再过目几遍，写上身份证号，签名，按下印，完成。

“收益打在谁卡里？”他笑嘻嘻地问。

“泠然卡里。”方乘说。

“···好吧。”我说。

“我叫秘书带你去登记银行卡号。”叶轻舟按下电话键，“进来一下。”

秘书训练有素，一路都没有跟我说一句闲话。“陈小姐，这边。”她带我进了一间10平米的办公室。我拿出两张银行卡，不到一分钟她就在电脑上录入。

我回到叶轻舟办公室的时候，两人正欢谈着。“诶，嫂子这麽快。”我听了撇撇嘴。不是对这个称呼有异议，而是他叫得不着调。

“二店装修中。乘哥嫂子做股东的多宣传宣传啊。”

“这麽快吗？”我问。

“对。有个商铺退租。”他向我眨眨眼，意味深长地笑。

方乘站起来，伸出手来说：“叶轻舟，感谢你给我们赚钱的机会。”

“哪里哪里，乘哥，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怎麽报答你的救赎之恩呢，一点点心意，别放心上。”他向我伸出来手，说：“嫂子，乘哥可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只对你一心一意，跟着他一辈子都很幸福哦。”生意人的嘴，澡堂里的水。

“好。希望你也找到万里挑一的女朋友。”

“哈哈哈，那不就嫂子你嘛。”顿了一会，说：“乘哥放心，百万里挑一的，也不会动摇我50岁以後才考虑结婚的事儿。”

我们对此不发表意见。“呵呵”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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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醒来。月光洒在手臂上，床上，沉睡的方乘脸上，忽明忽暗。

我赤脚走到保险柜，取出求婚戒指。1。25克拉。我不习惯戴首饰。工作，休息，多数时间清清爽爽。这枚钻戒，戴着有沉甸甸的幸福感，从无名指传到心脏。

他是爱我的，对吧。但是组建新家庭，光有爱是不够的。还需要魄力取舍，有舍才有得。他习惯了什麽都能得到，却不愿舍弃一些东西。

这段感情到底会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