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甩,飘落在地上。我蹲下来,一张一张捡起。轻轻关上门。
去学校的路上,想起有次和小五岁的陈耀打架。两人身高差不多,双手锤击彼此的脸,後背,肩膀。
还好他没有长太高太壮,我把他绊倒在地,骑在他腰上,抓住他的双手,大骂他,混蛋撕我的书,我也要撕你的书,要你上不了学!
他一口痰吐在我脸上,我一个耳光甩他,他发了疯,用力挣脱我钳制的手,把我推到在地,狠狠踹了我,你这个贱婊子!滚出我的家!
我一听,也发疯,举起一张凳子,使劲往他身上砸去,砸得他动弹不了。谁说这是你的家!他们就不是我爸爸妈妈?!我滚出去,你也滚出去!
我们互骂狠话难听话尖叫声震天喊地,整栋楼都听到,动起手来更是惊天地泣鬼神。
有人告诉搓麻将的母亲,她急匆匆赶回家,正好听见我说“你滚出去”。她二话不说,用力地拉住我,狠狠推了一把。我背撞在墙上。
她恨恨刮我一眼,伤到他你不会有好日子过!说完查看她的宝贝儿子。
陈耀要用头撞我,我敏捷躲开。他“哐当一声”撞到墙上发出巨响。我忍不住大笑。
他好没出息,耍赖皮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哇哇哇哇哇····
她蹲下抱住他的头,我的儿哟我的儿我的宝贝。边说边揉。他甩开她的手,“揍她,揍她,打死她!你不打她,我不吃饭了!说完又哭,干嚎。
陈军回来,他俩添油加醋把事情夸大一番。他气哄哄一脚踢开房门,揪住我的衣领,拖着到客厅,一把甩开我向沙发。“你这麽大了,还欺负弟弟啊,你能耐了啊,10几年给你的饭白吃了,等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你爸妈也打!他的嗓门之大,震地整栋楼抖起来。那张脸常年在外打拼,一副恶人相。
一股低气压,黑黢黢地压得人窒息。
没有,我在写作业。他看电视,我叫他放小声一点,他进来撕我的书。我试图还原事情真相,跟他讲理。
他在看电视,你写作业,你管他那麽多?自己学不进怪你弟弟?自己蠢也怪你老爹老娘没把你脑子生好?
我没怪你们。你们把他宠坏···
什麽?我们把他宠坏,把你也宠得无法无天了是吧?你哪来的脸教育你老子?
没有···不是···我低头,无声落泪
他不耐烦,跟你弟弟道个歉。
我没错,为什麽要道歉。
我要你道歉就道歉!他又吼起来,声音足以震动天花板。
他以後又撕我的书?
你去不去道歉?!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怒火从他眼睛里烧起来。
我的眼泪瞬间如洪水倾泻,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嫉妒,三分怨恨,一分恐惧,盯着地板。
他见我不做声,单手拎住我的衣领,再问你一遍,道不道歉?!
你们重男轻女,就欺负我···
我还没说完这句话,他一个大耳光扇过来,我重重地摔硬实的地板上,摔得眼冒黑烟,耳朵赤辣辣像是浸过小米椒缸。手肘,尾骨,好似有断裂的“咔哒咔哒”声。
不道歉就滚出去!滚出去!你弟弟是我崽!喊他滚出去,你要死是吗?
···我就不是你女吗?我哽咽着嚎啕。
你看看楼上琴琴?她跟你差不多大,怎麽别人家的女就比你懂事呢?
你喜欢她就认她做女儿啊!我赌气的说。
他气极,她要是我女,你一粒米都吃不到!
你还不是因为她妈妈才喜欢她!我怒极了。
他涨红了脸,你再讲一遍!!!他一只手拎我如拎一只蚂蚁,推门,像甩垃圾袋把我甩到楼梯间。好好反省,不反省一辈子不要进屋。门被重重关上。
一刹那,我的心被他们三人狰狞的脸刺骨的话嘲弄的表情化成一道道道匕首,撕成无数瓣,瓣瓣带着血滴。
我说错了吗?他们不是重男轻女吗?他不是对楼上琴琴妈起了色心?她妈妈前凸後翘,“S”身形诠释地最佳代表。
说话娇滴滴,样貌姣好,比我母亲小三岁,比实际年龄小10岁。她老公是死还是离,她从没说过,也从没人见过。
她走路轻柔有韵味,脚上永远穿不重样的5--10cm细高跟。有一次,她单位一个20出头的小夥子在楼下搬过节福利。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那小夥子满脸娇羞,幸福,扭捏。
上下两家做了五六年邻居,她从不与我打招呼,我也从不喊她阿姨。楼梯间,小夥子在前,她跟在後,我在她身後。她一条深蓝色紧身牛仔裤,浑圆的屁股翘起来,一扭一扭跟随主人向上,上一个阶梯仿佛诱惑我:来呀来呀来捏我。
我的手在口袋里发痒,有股强烈冲动伸手贴上她的屁股,手感一定很好。想像男人自信地却猥琐地捏一捏。
母亲呢,用陈军的话来形容“胖得像只猪;一根柱子”。其实她不胖,只是丰腴,少女时期的她纤瘦灵动美目盼兮。
我读小学,初中,她去开家长会,还有单亲非单亲男家长要她的电话,在後面追逐。时不时有同学说你妈妈是家长会里长得最好的妈妈。
他在结婚前,照片里还是个瘦子,婚後变胖,远远看去,他才像一根圆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