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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第1页）

了然

到了方乘指定领证的前一天，他打电话来，我拒绝接听。他的信息：你在哪？

我打算逃避。约了同学打羽毛球，整个晚上都没有碰手机。沉浸在和别人的对决厮杀中。运动使人健康，挥洒汗水，舒展身体，忘却尘世烦恼。

洗漱好，我重新开机。一个他的未接来电，两条信息：“我们先结婚好不好”和“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

其馀是杨珊打来。她不会电话轰炸，一定是罗秋燕拿着她的手机疯狂来电。

微信出现小姨的好友申请，两个陌生人的申请。

亲戚，有时候就是来捣乱添麻烦的。

对于这一天我早有安排，上半年最後一次高考质检，我当监考员。寒窗苦读十二年，决定乾坤在两天。

一个一个灰扑扑的脸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校服进了考场。我和另外一名监考老师象征性地检查进来的每一位考生。

平常模考一天或者一天半考完，市里统考严格按照高考时间表。

这些学生，偶尔擡头看时间，一脸无精打采茫茫然。我从他们的面容，姿态，穿着揣度他们的成绩，性格，兴趣爱好，父母职业，家庭氛围。屡试不爽。在遐想的海洋里，度过几场无聊至极的监考。

他们第一天考试结束，民政局早就下班。

我鼓足勇气，打开手机。静悄悄地并没有声音。我失望了。也对，我说的那样决绝，不论他怎样低声下气，触及他的人格底线以及处事准则，不会再三地包容不计前嫌。

“叮”的声音吓得手一哆嗦，手机掉了下来。

那是他的信息：我不知道。我看不透你。你是以退为进，迫使我放弃家人吗。你爱我吗？我不肯定。而我，很爱你。是你不想成为我的“累赘”，还是我才是你的累赘。只有你心里最清楚。

我回他：你的东西打包好，带走。房子挂中介了。钥匙请你放鞋柜上。

他直到第二天才回：我明白了。

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麽。

我不问，他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