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内部,远比陈平想象的更加压抑。
火把的光线昏黄摇曳,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
空气浑浊不堪,弥漫着浓重的粉尘和那股独特的、令人隐隐作呕的气味。
脚下是湿滑的泥泞和碎石,头顶是嶙峋突兀的岩石,仿佛随时会塌陷下来。
叮叮当当的凿击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沉闷而单调,伴随着压抑的咳嗽声和沉重的喘息。
陈平领到了一把短柄矿镐和一个粗糙的藤条背篓。
他被分到的丙字七号洞,是一个已经深入山腹的支脉矿洞,里面的矿工个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眼神麻木。
没人说话,只有矿镐凿击岩壁的声响。
陈平找了一处看起来矿脉稍显的地方,挥起了矿镐。
“铛!”
火花四溅。坚硬的岩壁只被凿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碎石。
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他手臂麻。
这里的岩石,比后山石场的条石坚硬十倍不止!
他咬紧牙关,再次挥镐。
一下,两下……汗水很快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混合着粉尘变成黏腻的泥浆糊在身上。
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细小的颗粒钻进鼻腔和喉咙深处,带着一股奇异的冰凉感。
那股特有的矿洞气味,也随着呼吸渗入肺腑。
仅仅干了半天,陈平就感到胸口闷,呼吸不畅,头也隐隐作痛。
这不是单纯的劳累,更像是一种……身体被缓慢侵蚀的感觉。
灵矿毒!
传闻是真的!
这矿洞里的气息,蕴含着能要人命的毒物!
待得越久,挖得越深,中毒就越深。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收工回到窝棚时,他常常感到头晕眼花,四肢乏力,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空间里的灵米和野猪肉似乎也无法完全驱散这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不适。
他强撑着练习《养生功》,但效果大打折扣。
陈平心中一沉,感觉突然之间,失去了手段和力气。
前几日的豪言壮志,在很短的时间里,被灵矿之毒给磨灭。
他必须想办法!
否则,别说一千斤的气力,能不能活过三个月都是问题!
陈平开始留意周围的矿工。
休息时,他沉默地坐在角落,竖起耳朵捕捉着那些低语和抱怨。
“咳…咳…这鬼地方,再干两个月,老子怕是要咳死在这里……”
“省点力气吧,攒够灵晶换株清灵草是正经……”
“说得轻巧!一百斤矿,累死累活才换两灵晶!一株清灵草要五灵晶!两个半月的命啊!”
“总比直接毒死强……听说那草吃了,不光能解毒,力气都能涨一大截……”
“屁!那也得有命攒够钱……”
清灵草!
这个名字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陈平。
他不动声色地凑近那两个低声交谈的老矿工,递过去一小块自己制作出来的野猪肉干。
这玩意是稀罕货。
虽说灵矿区的矿工,不缺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