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了满满一篓草,堆得冒尖。
他蹲下身,背带套上肩膀,双手抓住带子,腰腿一起力。
“起!”
背篓起来了,压得他腰猛地一弯,肩胛骨像要裂开。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脸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都鼓了出来。
又站稳了,一步一步往回挪。
脚步沉重,踩得地上的碎石子咯吱响。
汗水糊住了眼睛,流进嘴角,又咸又涩。
但他把这满满一篓草,背到了猪圈门口才卸下。
王管事剔牙的动作停了,眯着眼看他。
旁边的壮汉也收起了嘲弄,有点惊疑。
陈平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转身又去割草。
这一天,他背了三趟满篓。肩膀的破皮被汗水腌得钻心疼,后背的鞭伤也火辣辣的,但他撑下来了。
傍晚收工时,他感觉累,骨头缝里都透着酸,但没像之前那样彻底散架。
晚上回到窝棚,他迫不及待地又摸了一把灵米塞进嘴里。
那股温乎劲儿再次涌上来。
他躺下,检查自己。
肩膀被背篓带子磨破的地方,昨天还血糊糊的,今天一看,结了一层硬硬的深褐色痂。
后背几道鞭痕,边缘也开始收口,不再渗出黄水。
这恢复度,比他挨饿时快多了。
第二天,陈平感觉力气似乎又长了一点。
背满篓草没那么费劲了。
第三天,他割草的度明显快过旁边几个瘦弱的杂役。
第四天,他不仅能按时割完自己那片区域的草,甚至还能在监工不注意时,靠着土坡喘口气。
宝贵的喘息时间,他没浪费。
他从贴身破衣服的夹层里,摸出那本油布包着的小册子——《养生功》。
册子很薄,纸页黄脆。
他借着窝棚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仔细辨认上面的字和图。
字是古体,有些他认不全,图是小人画,摆着各种奇怪的姿势。
他找了个窝棚后面僻静的角落,避开人。
按照册子上第一幅图的样子,两脚分开站着,膝盖微曲,双手虚抱在肚子前面,像是抱着个球。
册子上说,这叫“抱元守一”,要配合呼吸,吸气时肚子鼓起来,呼气时肚子瘪下去。
他试着做!
吸气,肚子往外鼓,感觉有点别扭。
呼气,肚子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