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根据诸伏景光的回忆诸伏高明瞬间明白了,“所以当年的案件没有线索是因为他搬走一年多了,警察也根本就没把这两件事连起来。”
但同时他发现这个案件里还有个明显的疑点:“可是如果按照sakura说的,他之后一直跟着景光找他女儿,那景光早就认识sakura,而且明明几年前sakura跟外守有里的年纪更相当,为什么现在……”
降谷樱听着诸伏高明这个问句暗叫不好,没想到她有意隐瞒的东西还没过十分钟就要被戳破了,急急地开口打断了诸伏高明:“高明哥哥!”
诸伏高明的问句被降谷樱惶急的呼唤给打断了,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听懂了他在问什么,脸上慢慢褪去了血色,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可能性。
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在东京的时候和在长野的时候sakura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降谷零开口的时候牙齿都打颤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因为头发。”
“是……我记得有里小时候也经常扎双马尾麻花辫。”诸伏景光的话一锤定音地佐证了他的猜测。
降谷樱过去幸免于难是因为独特的发色,但是长野这个地点和双马尾麻花辫这个新发型的组合却刺激了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父亲。
降谷樱看了一眼他们俩就知道这两个擅长内归因的哥哥这会儿心里该有多愧疚自责了:“不是你们的错!”
“是,受害哪有从受害者身上找原因的啊。”诸伏高明拍了拍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肩膀,“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留什么样的发型,这些都不是坏人犯罪的理由。”
“我们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让坏人受到惩罚,而不是苛责受害者为什么不是完美受害者。”
“是啊,”降谷樱抬起两只手想要分别握住他们的手安慰,“这个辫子是哥哥和hiro哥哥亲手帮我扎的,我很喜欢。”
“别乱动,”诸伏景光一只手没有挣扎地让降谷樱握住,另一只手慌忙扶住她的手腕,“你这手上可还扎着针呢。”
“好了,我去买午饭,也顺便叫护士过来拔针,”在一片沉重的氛围中诸伏高明微微抬头看了眼吊瓶提议道,“吃完都好好休息,不仅是sakura,你们这几天过得也够呛。”
“现在什么都别多想了,不管什么事情,还是等醒来头脑更清醒了再进行思考更好。”
“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诸伏景光作势起身。
诸伏高明伸手轻但坚决按住了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景光,你待在这,陪着sakura。”
“但是,sakura,我还有一件事想不通。”等到护士给降谷樱拔了针,拿着吊瓶离开,降谷零在降谷樱的病床边坐下,像是压抑不住了似的忽然说道。
明明语气温和平静,降谷樱却感觉有些发怵:“什么?”
“外守一的房子为什么会突然发生爆炸和起火?”
“起火当然是爆炸的后果吧,但是具体为什么爆炸我怎么会知道,人家消防在火场里找到我的时候,我可是晕倒状态啊!”降谷樱嘀咕道。
但降谷零一眼就看出了降谷樱正处于一种心虚和防御的状态,他握住她的手,慢慢摩挲她掌心细小的烫伤痕迹:“那你手上这些烫伤是怎么回事呢?明明医生都告诉我你没有吸入太多黑烟。”
降谷樱下意识地把手往回缩了一下,但被降谷零握紧了手腕一时没法挣脱。
“在想借口吗?”
“没有,是因为我尝试离开火场的时候被金属制的门把手烫伤了!”降谷樱迅速果断地回答道。
降谷零冷笑一声:“你不是晕倒状态吗?”
降谷樱这才发现自己在降谷零的逼问下简直把逻辑给吃了,一时感到无限的沮丧和懊恼。
“所以真的是你干的吧?你倒是够大胆的啊!要是没人及时报警呢?要是消防员没有选择进火场搜救一遍呢?要是炸弹直接把你给炸飞了呢?你做事之前根本不想想后果的吗?!你要是出事了,”气势汹汹的降谷零说到这里没忍住哽咽了一下,声音也哑了下去,“我呢?你要我怎么办?”
诸伏景光夹在他们俩中间左右为难,开始怀疑诸伏高明是不是发觉了这场争吵的端倪,所以才会把他留在这,试图让他劝个架。
可是,要让他阻止生气混杂着后怕像是快要掉眼泪的降谷零他不忍心,但要让他劝刚刚被绑架和囚禁最后被人从火场救出来的降谷樱他更不舍得。
“不是,才不是这样的!”降谷樱大声地反驳道,情绪激动之下开始连绵不断地剧烈咳嗽,脸都涨红了,撕心裂肺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肺给咳出来。
降谷零被她吓了一跳,所有的情绪都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被怒气燃烧殆尽的理智倏忽全都归位。他有些手忙脚乱地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帮着她顺气,动作称得上温柔。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的降谷樱苍白的脸上反而多了些血色,她愤愤地甩开降谷零的手躺下,把自己给捂进了被窝里,没好气地对他们俩下了逐客令:“我累了,我想要睡一觉。”
“高明哥去买午饭了。”降谷零神色里还有些担忧,别扭地提醒道。
“跟高明哥哥说我还不想吃应该还来得及,出去。”降谷樱在被窝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毫不客气对着坐在床边的降谷零踹了一脚。
降谷零察觉到她的脚落在腿上几近于无的力道,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很明显降谷樱捕捉到了这声轻笑,并且这让她更恼火了,因为降谷零听见她发出一声清晰响亮的“啧”表达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