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脚到的云墨上前一步,他规规矩矩地向谢皇後行了礼,而後道:“王爷怕二位姑娘话传的不够细致,伤了王爷和皇後娘娘的母子情分,特让奴婢前来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这话明晃晃就是直接说,她们二人会撒谎,何况刚刚只袁珂一人告状,云墨直接连带范雅君也算了进去,这背後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王根本没把谢皇後看中的这个范雅君看在眼里,甚至都不如其他闺秀。
范雅君听後,身子晃了晃。
知道楚王爷性子冷肃,竟对她丝毫不留情面,哪怕她是谢皇後看中的侧妃人选。
而衆官眷都认得,这是楚王府的内侍,一时更安静了,纷纷竖起了耳朵。
云墨不疾不徐声音清亮的将别苑外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衆官眷听後纷纷惊叹,这楚王爷还真没把皇後娘娘放眼里啊!
同时,所有人目光又齐齐放在了范雅君和她母亲身上。
昨日谢皇後当衆说出请圣上旨意,选她为楚王侧妃时,这母女俩都如一只脚已经迈进楚王府了一样,前去和二人说话,已经隐隐拿出了侧妃的架势。
今日在楚王府被这麽撂了面子,二人脸色可谓精彩至极。
然而,这还没完。
那边云墨又清了清喉咙,继续声音清亮地补充道:“王爷说,皇後娘娘应是有所不知,王爷在求圣上赐婚时就明确说了,不会纳侧妃,只会娶王妃一人,圣上也应了,今後娘娘不必劳神费心的再替王爷张罗侧妃之事。”
云墨的话一落,衆官眷先是一静,随即哗然。
楚王爷不仅没把谢皇後放眼里,连圣上都……
衆人不禁同情起谢皇後来。
皇後打理後宫,也包括衆皇子选妃事宜,通常都是谢皇後拟定人选再给圣上过目。
如今楚王爷和圣上早就说定了不纳侧妃事宜,竟然没知会皇後,这不是没把谢皇後当回事是什麽?
想到此处,衆人又才注意到另一处。
楚王爷与沈家女的赐婚,竟是楚王爷亲自求来的!还不纳侧妃!
那时京城还议论纷纷是楚王不得圣上看重之故,让楚王娶了小官之女,连侧妃都不给纳。
原来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衆人突然又想起,怪不得楚王大婚当日,是他亲自去迎亲,大晟开朝以来,还没王爷亲自迎亲的,楚王爷是头一个。
现在看来,竟是楚王爷用情至深!
一时之间,啧啧称叹。
为何自家女儿没这麽好命!
谢皇後面色没什麽变化,还淡淡微笑着,心里却将赵澜骂了上百遍。
楚王这般和当衆打她脸面有何不同?
还有圣上……
谢皇後攥紧了手指。
范雅君和袁珂脸色已经齐齐挂不住了。
尤其范雅君,昨日所有人都知道她要被选为楚王侧妃之事,今日就被楚王的一个内侍当衆说没这回事,还说了两次,今後她该如何见人?
她浑身颤抖,当即晕了过去。
袁珂见此,觉得此刻她也应该晕一晕,虽然慢了一步,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能挽回些脸面。
然而她的眼皮刚遮了一半,圣上身边的金福公公过来了,朝谢皇後行礼後,十分及时地开了口:“袁姑娘,圣上着人查出楚王爷和楚王妃被群狼围攻之事与你有关,跟奴婢走一趟吧!”
袁珂一听,另一半眼皮立时遮上了,是真的吓晕了。
金福见此,“嘿”了一声,招了招手,後面跟着来的两个小公公匆匆上前,一人擡着两只胳膊,一人擡着两条腿,但凡中间再穿个棍子,就和从猎场上擡猎物一般了。
就这样,金福带人直接将袁珂擡走了。
金福走後,衆官眷再次哗然。
楚王爷被咬伤之事竟与文安伯府的袁珂有关?
一时之间所有目光齐齐看向了伯府裴氏。
裴若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其实也想晕过去,但是自家女儿被圣上的人带走了,终是不放心,硬撑着脸面朝谢皇後告辞了。
衆人见热闹之一的一对母女,一个走了,一个被擡走了,这才想起了热闹之二。
脑袋齐齐又转向了范雅君晕倒的地方,然而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什麽人?
原来,范雅君母亲在衆人齐齐看向裴若琴时,即刻带人将自家女儿带离了此地。
衆官眷颇为遗憾,乐舞赋诗有什麽意思?不如这个来的热闹。
云墨见此没了热闹,也悄悄回了别苑,回去後一板一眼的将刚刚发生的事同王妃几人说了一遍。
至此,这才彻底退了出去,留下震惊的几人。
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