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惊涛:烽火情燃
夜色如墨,汴水的涛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夹杂着都督府清理战场的细碎声响。陈默命心腹将武崇曜转移至府中最深的暗牢,又加派了三倍兵力看守,铁链上更缠了浸过朱砂与符水的玄铁锁——他听闻韦嗣立暗中豢养了懂奇门遁甲的方士,不得不防对方用邪术救人。
“云鬓那边如何了?”陈默回头看向身侧的赵清晏,她正用干净的绢帕擦拭着那柄淬毒匕,指尖微微泛白。
“被安置在西厢房,有侍女看着,情绪还算稳定。”赵清晏抬眸,眼中带着一丝思索,“她今日反戈,虽有不忍,但终究是钱庆娘的人,且在府中多年,是否可信?”
陈默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庭院中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她若真想投靠韦嗣立,今日便不会对钱庆娘动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派人暗中观察,若她有异动,立刻来报。”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查一下她的身世,或许能找到牵制她的把柄,也或许……能找到她背叛钱庆娘的真正原因。”
赵清晏颔,将匕收入怀中:“我已让人去查了。对了,武崇曜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嘴硬得很,方才暗牢中审问,他只字不提韦嗣立的罪证。”
“寻常审问自然无用。”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韦嗣立视他为弃子,他心中定然怨恨。我已让人去取‘牵机引’,此毒并非致命,却能让人回忆起最痛苦的往事,心神失守之际,再加以诱导,不愁他不吐露实情。”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侍卫匆匆而来,单膝跪地:“都督,暗牢外现异常!有三股不明气息徘徊,似是江湖中人,且身上带着蛊虫的腥气。”
“蛊虫?”赵清晏脸色微变,“难道是韦嗣立派来的‘五毒教’高手?”她曾在长安时听闻,韦嗣立与南疆五毒教素有勾结,那些教徒善用蛊毒,杀人于无形。
陈默眼中寒光乍现:“来得正好。传我命令,让暗牢周围埋伏的弓弩手准备,再让精通符箓的参军画几道‘破蛊符’,贴在暗牢四周。告诉那些人,若敢硬闯,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侍卫领命而去,赵清晏拉住陈默的衣袖:“我与你一同去暗牢。我曾随师父学过几分驱蛊之术,或许能派上用场。”
陈默本想拒绝,见她眼神坚定,便不再多言,握紧她的手:“小心为上。”
两人并肩走向暗牢,刚行至回廊转角,便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直奔西厢房方向。“不好,是冲云鬓来的!”赵清晏低喝一声,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追了上去。
那黑影度极快,手中握着一柄泛着绿光的短刀,显然淬了剧毒。他冲破西厢房的房门,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窗台上残留着一缕淡淡的异香。“调虎离山!”黑影低咒一声,转身欲走,却被及时赶到的赵清晏拦住去路。
“留下吧!”赵清晏匕出鞘,寒光凛冽,招式狠辣,招招直逼黑影要害。黑影显然没想到她身手如此了得,一时竟被逼得连连后退。激战间,黑影袖口飞出三只通体乌黑的毒蛾,直扑赵清晏面门。
赵清晏早有防备,从怀中取出一枚香囊,随手抛出。香囊落地,瞬间爆开,散出白色粉末,毒蛾触碰到粉末,立刻坠地身亡。“这是‘驱虫散’,你的蛊虫,对我无用。”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正欲突围,陈默已率人赶到,长剑直指他的咽喉:“说,是谁派你来的?是韦嗣立,还是五毒教?”
黑影牙关紧咬,突然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陈默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然气绝。“是死士,且体内藏有蛊卵,一旦任务失败,蛊卵便会破裂,毒身亡。”赵清晏蹲下身,检查着黑影的尸体,眉头紧锁,“韦嗣立这次是下了血本,势必要让武崇曜死无对证。”
陈默面色凝重:“看来不能再等了,今夜必须撬开武崇曜的嘴。”
两人快步走向暗牢,刚踏入通道,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嘶吼。暗牢内,武崇曜被铁链缚在石柱上,浑身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显然已中了“牵机引”的药效。他面前站着一名参军,正拿着纸笔记录着什么。
“都督!”参军见陈默与赵清晏进来,连忙躬身行礼,“武崇曜已经开始吐露实情了,他说韦嗣立在汴州城外有一座秘密据点,囤积了大量兵器与粮草,还豢养了数千死士,打算在三日后的汴水祭祀大典上,动兵变,劫持圣驾!”
“什么?”陈默与赵清晏同时色变。圣驾三日后抵达汴州,参加一年一度的汴水祭祀大典,此事本是机密,韦嗣立竟早有预谋!
武崇曜看到陈默,挣扎着嘶吼:“陈默!你别得意!韦仆射手中有‘蚀骨蛊’,能操控百万大军!祭祀大典那日,你们都得死!”
赵清晏心中一凛,蚀骨蛊是五毒教的秘传蛊术,据说能让人失去神智,沦为行尸走肉。若韦嗣立真的用此蛊操控了死士,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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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了什么?”陈默追问参军。
“他说,秘密据点的入口在汴水南岸的破庙里,门口有一株老槐树,树下埋着三块青石板。另外,韦嗣立还派了一名心腹在宫中潜伏,代号‘影子’,负责在祭祀大典当日配合兵变。”参军快念出记录的内容。
陈默眼神锐利如刀:“立刻派人前往汴水南岸,查探破庙的情况,务必找到秘密据点的入口。另外,传信给东宫,让太子殿下暗中彻查宫中,找出代号‘影子’的内奸。”
“那祭祀大典……”赵清晏担忧地看着他,“圣驾将至,若取消大典,恐会引起恐慌;若照常举行,便是羊入虎口。”
陈默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大典照常举行。但我们要提前布局,将计就计。”他看向赵清晏,语气坚定,“清晏,三日后,我需要你潜入祭祀台后侧的密道,那里是韦嗣立兵变的必经之路,你带着东宫旧部埋伏在那里,伺机而动。”
“我明白。”赵清晏点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你也要小心,韦嗣立定然会亲自坐镇,他身边的方士与蛊师都不好对付。”
陈默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放心,我不会有事。等这场风波平息,我便向太子请旨,废除与钱庆娘的婚约,娶你为妻。”
赵清晏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用力点了点头:“我等你。”
三日后,汴水两岸旌旗招展,百姓夹道相迎,圣驾的銮舆缓缓驶入汴州城。祭祀大典设在汴水北岸的高台之上,唐高宗身着衮服,在百官的簇拥下登上祭台,身后跟着韦嗣立等重臣,他面带威严,眼神深处却藏着对朝局动荡的隐忧。
陈默与赵清晏按计划行事,赵清晏早已带着东宫旧部潜入密道,手中紧握着淬毒匕,耳边听着祭台上的礼乐声,心脏怦怦直跳。而陈默则身着铠甲,立于祭台之下,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暗中指挥着伏兵。
礼乐声戛然而止,唐高宗正欲宣读祭文,突然,汴水南岸传来阵阵喊杀声,数千名身着黑衣的死士从破庙方向冲出,直奔祭台而来,他们双目赤红,动作僵硬,正是被蚀骨蛊操控的傀儡!
“护驾!”陈默大喝一声,伏兵立刻冲出,与死士们展开厮杀。祭台上的百官大乱,韦嗣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挥手示意身边的方士动手。
方士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桃木剑直指唐高宗,一道黑气从剑尖射出。就在此时,一道白影闪过,赵清晏从密道中冲出,手中匕划破黑气,直扑方士而去:“妖道,休得放肆!”
匕寒光一闪,方士猝不及防,被刺穿了心脏,黑气瞬间消散。韦嗣立脸色大变,抽出腰间长剑,亲自迎向赵清晏:“贱人,坏我大事!”
两人激战在一起,韦嗣立的剑法狠辣,带着一股戾气,而赵清晏则身形灵动,招式刁钻,匕上的剧毒让韦嗣立不敢轻易触碰。与此同时,陈默率军斩杀着源源不断的死士,这些傀儡不知疼痛,只能斩碎头颅才能彻底杀死,战况极为惨烈。
“韦嗣立,你的阴谋已经败露!”陈默一边厮杀,一边大喝,“你的秘密据点已被捣毁,宫中的‘影子’也已被擒,你还不束手就擒!”
韦嗣立心中一震,招式顿时乱了几分。他没想到陈默动作如此之快,竟断了他所有后路。赵清晏抓住破绽,匕直刺他的左肩,毒血瞬间涌出,韦嗣立惨叫一声,后退数步。
就在此时,祭台上的唐高宗突然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指向韦嗣立:“韦嗣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反!”
原来,唐高宗早已收到陈默的密报,今日不过是顺水推舟,引韦嗣立露出真面目。韦嗣立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拔开瓶塞,一股腥气弥漫开来:“既然我活不成,你们都得陪葬!”
瓶中飞出数十只通体碧绿的蛊虫,直扑唐高宗与陈默等人。赵清晏心中一惊,认出这是五毒教的“七绝蛊”,毒性极强,中者顷刻毙命。她毫不犹豫地掏出怀中的驱虫散,撒向蛊虫,同时大喊:“快屏住呼吸!”
驱虫散虽能暂时阻拦蛊虫,却无法彻底杀死它们。陈默见状,飞身跃起,长剑出鞘,剑气如霜,将空中的蛊虫尽数斩碎。韦嗣立见状,彻底绝望,他猛地拔剑自刎,鲜血溅在祭台之上,眼中满是不甘。
厮杀渐渐平息,死士们失去了蛊虫的操控,纷纷倒地。汴水两岸的百姓惊魂未定,看着祭台上的血迹,议论纷纷。唐高宗看着韦嗣立的尸体,面色凝重:“陈默,赵清晏,此次平叛,你们立下大功,朕重重有赏!”
陈默与赵清晏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释然。这场牵动汴州的权谋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然而,当百官簇拥着唐高宗返回銮舆时,赵清晏却注意到,韦嗣立的尸体旁,悄然爬走了一只通体透明的小蛊虫,度极快,瞬间消失在祭台的缝隙中。她心中一紧,俯身查看,却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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