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郡主,我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看见过自己的脸!太神奇了!”风影就像个充满无数好奇的小孩子,对苏浅宁的镜子出了赞叹。
“回去之后,送你们一人一个!”
“多谢郡主!郡主”二人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传来一道声音。
“妖…妖物!”终于,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一位被晚辈搀扶着前来瞧热闹的老翰林,指着那面镜子,手指哆嗦得如同风中的枯叶,脸色煞白,声音嘶哑,“如此清晰…洞察分毫…非人间应有之物!是妖镜!是祸乱人心、窥破虚妄的妖物啊!祖宗之法…礼法规矩…都要被它照没了!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妖孽啊!”
老翰林痛心疾的指责,却如同滴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啊——!!!”
一声尖锐到几乎撕裂耳膜的、充满了极致狂喜与占有欲的尖叫,猛地从人群中炸响!
一位身着诰命服制、珠翠满头的贵妇人,如同疯魔了一般,推开身边阻拦的丫鬟,双眼放光地盯着那面镜子,声音因激动而扭曲变形:“三千两!这面镜子!本夫人要了!现在就搬回府去!快!快给我搬!”
这声尖叫瞬间点燃了所有女性心中那最原始、最炽热的对于美丽与真实的疯狂渴望!
“四千两!我出四千两!”
“五千!给我!”
“六千!谁也别跟我抢!”
“八千两!现银!立刻交割!”
“一万!我出一万两黄金!”
疯狂的竞价声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老翰林微弱的指责!
那些平日里端庄矜持的贵妇、小姐们,此刻如同换了一个人,眼睛赤红,面容激动得扭曲,挥舞着手中的银票、金锭、饰,拼命地往前拥挤,恨不得立刻将那面神异的镜子据为己有!场面彻底失控!
玲珑阁的掌柜和伙计们早已被这疯狂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随即便是狂喜!他们拼命维持着秩序,声音嘶哑地喊着价,记录着一个个天文数字般的报价!
仅仅半个时辰!不!甚至更短!
玲珑阁那特制的、足以容纳万金的黄梨花木柜台,已经被厚厚一叠叠巨额金票、一盒盒璀璨夺目的珠宝饰彻底淹没!后来的报价者甚至只能将银票直接扔向柜台后方!金色的票据如同雪花般飞舞!
真正的点石成金!
就在玲珑阁斜对面的一座茶楼雅间内。
几名身着低阶官袍、却气度不凡的官员,正冷冷地注视着楼下疯狂的景象。为一人,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正是靖国公的门生,现任户部度支司员外郎,赵孟仁。
“大人,宫中采买递来了条子,内务府想要订制二十面此种玻璃镜,用于装饰新修的长春宫…”一名下属低声禀报,递上一份盖着内务府印鉴的公文。
赵孟仁接过公文,看都未看,只从鼻子里出一声极轻的冷哼。指尖拈着那纸公文,轻轻一抖,仿佛掸去什么灰尘一般,随手将其扔在了一旁的茶桌上,任由其被泼洒的茶水浸湿。
“玻璃镜?奇技淫巧,惑乱人心之物罢了。”他声音尖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鄙夷,“宫中用度,岂能如此靡费?且此物来历不明,是否有碍观瞻、是否合乎礼制,尚需斟酌,押后再议!”
“押后再议”四个字,轻飘飘地从他口中吐出,瞬间将内务府乃至国库的采购订单,无情地压了下去,再无下文。
这是靖国公府对苏浅宁商业版图的第一次正式打压。
而与此同时,玲珑阁后院。
苏浅宁刚刚走下楼梯,尚未从那疯狂的销售盛况中完全抽身。
一个她无比熟悉却早已冰冷刻骨的声音自身后缓缓响起:
“宁儿…”
苏浅宁的脚步顿住,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她没有回头。
“郡主,要拦下他吗?”霜凝拦在苏浅宁身旁。
“无碍,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苏凌岳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这里,他今日穿着一身半旧的深青色直裰,打扮得如同一位寻常的慈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欣慰与感慨,眼神却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贪婪地扫过前方库房里那堆积如山的金票珠宝。
他一步步走近,声音放得更加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作呕的虚伪:“我女儿真是…长大了。竟有如此点石成金的手段,为父…欣慰不已,亦与有荣焉。”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忽然转为一种推心置腹的沉重,“只是,宁儿啊,你一个女儿家,手握如此巨财,非但不是福气,恐招来滔天大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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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苏浅宁身侧,目光慈爱地落在她脸上,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你既已认祖归宗,如此能兴家旺族、光耀门楣的点金之术,合该归于宗族,由族中长辈统一掌管经营,方能绵延后世,福泽子孙。如此,既全了你对家族的孝道,也免了你怀璧其罪之忧…为父,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情深意切。将巧取豪夺的野心,包裹在孝道、家族、为你好的糖衣之下,如同淬了蜜糖的毒药。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明艳却冰冷的脸上。她看着苏凌岳那双写满贪婪与算计的眼睛,看着他脸上那虚伪至极的笑容。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父亲!”她的声音清越,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回荡在堆满金银却气氛骤冷的后院里,“您说的孝道…”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璀璨的金银,最终落回苏凌岳脸上,一字一句,缓缓道:“是指当年我母亲姜婉蓉,跪在太医署门前,泣血哀求那枚九转还魂丹救外祖母性命时,您所说的‘宫禁之物,不可妄求,以免惹祸上身’的孝道吗?”
苏凌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如同被一巴掌狠狠抽在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难堪的青白!
苏浅宁却不再看他,转身,迎着库房里那耀眼夺目的金光,步履平稳地向前走去。
只留下苏凌岳立在原地,在那片由玻璃镜带来的、足以灼伤人的财富光芒下,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毒液。
点石成金术就在眼前,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的玻璃。
看得见,摸得着,却…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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