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四十六年春的漠北,寒风卷着残雪,掠过札萨克图汗部的帐篷群。老牧民巴图抱着昏迷的孙子阿古拉,跪在博尔济吉特?策凌的帐前,冻得紫的手攥着最后半袋炒米:“汗王,求您救救阿古拉!他烧了三天,再没药,就……”
帐内,策凌望着帐外漫天飞雪,脸色比漠北的寒冰还沉。暴雪灾已持续一个月,草场被积雪埋得严严实实,部落里o的牛羊冻毙,流民塞满了帐篷间隙,可朝廷派来的户籍官,却还在催着“编户齐民”——登记每户人口、牛羊数,说是“方便新政救济”,在他看来,这分明是朝廷要夺蒙古的草场、掌蒙古的主权。
“告诉朝廷,想让蒙古签户籍,除非我死!”策凌将朝廷文书扔在地上,旁边的达尔罕(八爷党旧部,去年从江南逃至漠北)立刻附和:“汗王说得对!朝廷就是借灾荒逼咱们低头,那些种子、药品都是幌子,实则是要绝蒙古的根!”
消息传到京城时,江兰正在兰馨学院看《新政成效图》——上面的柱状图清晰显示,江南税收、粮食产量均增三成,可漠北的红柱却直直往下坠,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御书房里,胤禛看着策凌的奏报,眉头拧成疙瘩:“漠北若乱,北方屏障就没了,八爷党再趁机挑拨,新政怕是要受重创!”
“皇上,漠北的症结不在‘户籍’,在‘信任’。”江兰站出来,手里捧着小宝绘的漠北地图,“策凌怕朝廷借户籍夺权,牧民怕救急变陷阱。臣请命带医疗队、耐寒种子去漠北——先救他们的人,再种他们的地,最后谈同盟,比派军队压制管用。”
胤禛犹豫:“漠北暴雪刚过,路险不说,策凌还扣押过户籍官,你去太危险。”
“臣岁了,这辈子推新政,靠的从不是权力。”江兰指着地图上的札萨克图汗部,“那里有冻饿的牧民,有能救他们的种子,臣必须去。”
三日后,漠北援队整装待。大宝亲自押阵瑞祥号驼队:o峰骆驼每峰驮着“耐寒玉米种o斤+番薯种斤+炒米o斤”,驼夫都是熟漠北路的老手,京营士兵背着兰馨医馆的药箱,秋杏手里攥着《冻伤护理手册》,封皮上是江王氏绣的“平安”二字。江兰穿着江王氏做的羊毛棉袍,怀里揣着小宝画的“种植适配图”,图上用红笔标着“南坡种玉米,洼地种番薯”,旁注“漠北春播最佳期:清明后十日”。
驼队行至漠北戈壁时,遭遇了黑沙暴。狂风卷着沙砾打在帐篷上,“噼啪”作响,几袋玉米种子被刮破,金黄的种子撒在沙地上。江兰不顾士兵阻拦,弯腰就捡:“每粒种子都能救一个牧民,不能丢!”她的手指被沙砾磨出血,血珠滴在种子上,却浑然不觉。大宝见状,让士兵围成圈挡风,自己也蹲下来捡,骆驼在旁嘶鸣,像是在为他们鼓劲。
夜宿时更险——狼群循着驼粪味而来,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江石头派来的京营士兵立刻燃起火堆,吹响号角,火光映着士兵们的脸,江兰把自己的棉袍裹在冻得抖的小驼夫身上:“别怕,有我们在。”
走了半个月,终于看到策凌的营地。可迎接他们的不是笑脸,是列阵的蒙古骑兵——马刀出鞘,弓弦拉满,策凌骑在白马上,语气冰冷:“江大人是来逼蒙古签户籍的?”
达尔罕在骑兵群里喊:“大家别信她!朝廷的种子有毒,吃了会断子绝孙!”
人群后的巴图抱着阿古拉,嘴唇哆嗦着想上前,却被骑兵拦住。阿古拉的小脸烧得通红,呼吸微弱,巴图的眼泪落在雪地上,瞬间冻成冰粒。
江兰突然翻身下驼,示意秋杏抬药箱跟上,一步步走向骑兵阵:“策凌汗,我今天不是来谈户籍的,是来救你的牧民。”她指着巴图怀里的阿古拉,“那孩子快不行了,你让我救他,若救不活,我随你处置。”
策凌盯着江兰的眼睛——那是一双满是血丝却透着真诚的眼睛,不像达尔罕说的“朝廷鹰犬”。他沉默片刻,挥手让骑兵让开一条路。
秋杏立刻蹲在雪地里,解开阿古拉的羊皮袄——孩子的手脚已冻得黑,嘴唇干裂。秋杏从药箱里拿出温水,用棉布蘸着轻轻温敷,又喂了半瓶退烧药,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自己的孙辈。半个时辰后,阿古拉的眼睛慢慢睁开,虚弱地喊了声“饿”,江兰立刻从驼袋里掏出炒米,掰碎了喂进孩子嘴里。
巴图“扑通”跪在雪地上,对着江兰磕了三个头:“江大人,您是蒙古的活菩萨!”周围的牧民见状,纷纷围上来,有的求药,有的要种子,骑兵们的马刀慢慢垂了下来。
策凌看着这一幕,脸色缓和了些,邀请江兰进帐。帐内,江兰铺开小宝画的种植图:“策凌汗,这是美洲来的耐寒玉米,能在漠北-oc的低温里生长,亩产oo斤,比你们的炒米耐储存;番薯种在洼地,就算下霜也冻不坏。我教牧民种,秋天收了粮,你们就不用再怕灾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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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递上通商测算表:“瑞祥号在江南有几十家分铺,蒙古的皮毛在那里很受欢迎——oo张羊皮,部落自卖得o两,经瑞祥号卖能得o两,还能帮你们换布、换茶。编户齐民只是登记人口,方便朝廷按户数种子、算收成,绝不是要夺你的草场。”
达尔罕在旁急了:“汗王别信她!种子会让草场退化……”
“是不是退化,咱们试了就知道。”江兰打断他,转头对策凌说,“明天我带牧民去南坡种试验田,若种子有害,我第一个吃,绝不连累蒙古。”
第二天,江兰带着小宝留下的种植口诀,和牧民一起翻地。漠北的土地冻得硬邦邦,她和牧民一起挥镐头,汗水浸湿了棉袍,却笑着教:“深翻三尺,才能把雪水保住,种子才好芽。”策凌悄悄站在远处看着,见江兰累得直捶腰,却还在给牧民示范点播,心里的疑虑渐渐消了。
几日后,江兰从京营士兵处收到江柱子送来的密信——里面是达尔罕与八爷党旧部的联络信,写着“借灾荒挑蒙古反朝廷,事成后封漠北王”。江兰把信递给策凌,策凌气得手抖:“我竟信了这奸人的话!”他立刻派人抓了达尔罕的亲信,押到营地前斩了,对着牧民喊:“江大人是蒙古的朋友,以后谁再挑拨,就是蒙古的敌人!”
清明后十日,漠北的春播如期进行。牧民们在南坡种满了玉米,洼地种满了番薯,江兰和秋杏每天都去田里查看,教牧民“雪融后浇水,忌正午浇(防烧苗)”。巴图的阿古拉病好后,也跟着去田里拔草,小手里攥着玉米苗,笑得露出豁牙。
三个月后,试验田的玉米长到了一人高,绿油油的叶子在漠北的风里摇晃;番薯藤爬满了洼地,地下结出了拳头大的薯块。牧民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粮食,围着江兰欢呼,策凌亲自掰下一个玉米棒,煮好后递给江兰:“江大人,你先吃。”
江兰咬了一口,甜糯的玉米汁在嘴里散开,她笑着说:“策凌汗,这玉米能救蒙古的命。”
策凌放下玉米棒,转身对部落领们说:“编户齐民,咱们签!朝廷待蒙古好,蒙古不能忘恩。”
登记户籍那天,策凌让蒙古官员主导统计——每家报人口、牛羊数,朝廷官员只负责备案,不插手部落事务。巴图家登记时,特意多报了“玉米亩、番薯亩”,笑着说:“明年要多种,给江大人送些去京城。”
登记结束后,策凌把岁的女儿萨仁拉到江兰面前:“江大人,萨仁想学汉话、学算术,以后帮部落和内地通商,求您带她去兰馨学院。”
萨仁穿着蒙古袍,手里捧着一把自己绣的蒙古刀(刀柄上绣着“友谊”二字):“江奶奶,我会好好学,回来教部落的人算收成。”
江兰接过蒙古刀,眼眶有些热。她从怀里掏出丫蛋准备的“蒙汉双语预科班”资料:“萨仁,兰馨学院有蒙古语教习,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孩子,你不会孤单。”
半个月后,江兰带着驼队返程。策凌率蒙古骑兵送了三十里,还派了oo峰骆驼帮瑞祥号运漠北皮毛:“这些皮毛换江南的布和茶,再帮我给萨仁带件新棉袍。”
京营士兵护送驼队到张家口时,江石头派来的人已在等候——八爷党旧部想在半路截杀,却被蒙古骑兵和京营士兵联手击退。江兰看着远处的漠北方向,心里满是踏实:“漠北成了北方屏障,新政的北方就稳了。”
回到京城,胤禛亲自在宫门迎接。江兰递上漠北户籍册和作物收成表:“皇上,漠北蒙古愿做新政的北方屏障,萨仁已入兰馨学院,以后蒙汉交流会更顺。”
御书房里,江兰看着《新政成效图》,在漠北的位置添了一根向上的红柱——标注“玉米亩产oo斤,户籍登记率,蒙古同盟达成”。她想起漠北的草原,想起巴图家的玉米田,想起萨仁认真学算术的样子,忽然觉得,岁自己,还能为新政做很多事。
“姐姐,萨仁给你写了信,说她学了‘牛羊计数法’,帮部落算清了牛羊数量,还教同学们说蒙古语。”丫蛋拿着信跑进来,脸上满是笑意。
江兰接过信,信上是萨仁歪歪扭扭的汉字:“江奶奶,玉米长得很好,牧民们都有饭吃了,我会好好学,做蒙汉的朋友。”
夕阳落在御书房的窗棂上,金色的光洒在户籍册和信上。江兰知道,漠北同盟只是开始,接下来,她还要等美洲探路队带回玉米种子,还要帮萨仁在兰馨学院建“蒙汉交流社”,还要让新政的温暖,传到大清的每一个角落。
御书房的钟声缓缓传来,浑厚的声音传遍京城,像是在为这场跨越地域的同盟喝彩,也像是在为新政的下一步,奏响更响亮的序曲。江兰握紧手里的蒙古刀,心里默念:“再拼一年,等新君能稳住这万里江山,我就能放心退休了——到时候,我要去漠北看看,看看巴图家的玉米田,看看萨仁学成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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