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书被逗得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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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回家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刮干净胡子,睡了一觉。
这是林云书的家,是林云书生活了两年的地方,里里外外沾满了他好闻的信息素。
周屿脸埋在枕头里,嗅着熟悉的味道,心里一点一点被填满的同时,又感到无比的空荡。
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有了时间休息,他就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林云书。
想到以后只有自己会越来越深地沉溺于这种气味里,而林云书再也不会因为信息素对他产生任何波动,他的心就像被挖空掉一块。
没有了信息素的连接,林云书还会愿意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周屿自诩从来都很自信,现在却似乎一点一点丧失掉某些信心了。
他没睡太久,起身收拾了下,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衣服,准备再去医院陪着林云书。
谭枞打来了电话。
周屿接起来:“怎么?”
“我听说学弟动了个手术?”谭枞有点惊讶:“怎么回事啊?”
手机那头是周屿长久的沉默。
“喂,喂?”谭枞急道:“说话啊,你没信号还是怎么的?”
“他……”周屿声音很低,带着轻微的叹息:“他置换了人工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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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腺体是什么感觉?”郭声遥问。
顺应医嘱,她陪着林云书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
林云书其实不是很想出来,他身上没力气,走两步就喘,心肺功能好像比八九十岁的老年人还差。
但架不住医生要求,说他已经躺了整整两天,必须得下地活动一下。
“人工腺体啊,”林云书喘了声,呼出的热气在空中结成白雾:“其实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
郭声遥看他似乎累了,扶了他一把。
“没事。”林云书冲她笑笑,停下来缓了一会儿。
“会疼吗?”郭声遥。
“不疼……还好。”
“那会不适应吗?”
“当然会有一点,”林云书说:“不过更多的,是轻松了吧。”
“轻松?”
林云书轻轻点了点头:“轻松。”
郭声遥不是很明白,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比如,”林云书说:“从前困扰我很久的问题,现在可以只用心去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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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带了林云书最喜欢的花过来。
他心事重重地下车,心事重重地走进电梯,再心事重重地站到病房门口。
“——呼。”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敲响房门。
“云书。”
里面没人应。
周屿于是再敲了两下,更大声地:“云书?”
门后依然毫无动静。
他心里忽地一沉,不好的念头飞速闪过脑海。
“云书!”
周屿猛地推开门。
病房里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床铺只剩下雪白的枕头,刺得他头晕目眩。
他耳边甚至开始嗡嗡作响,这些天连续不断的不安在这一刻濒临崩溃。
林云书走了?
他去哪里了?!
他真的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