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睡得正酣的池老师无奈被尿意憋醒,他略动了下就摸到只手,顿时一激灵吓得清醒过来,差点以为遇上阿飘了。
池老师一惊一乍地坐起身,伤口扯得他胡叫了一声,许清源被他喊醒了。
“怎麽了,哪里不舒服?”
那人带着倦意的丶沙哑的嗓音,在夜色里透着欲感。
池昉定了定神,黑暗的空间充满了幻想的馀地,许清源穿着宽松慵懒的居家服,刚刚就趴睡在他枕边,这不是阿飘,是男菩萨。
池老师咽了下喉咙:“想去上个厕所。”
“我扶你。”
睡了半觉,腿上的牙洞倒是更有存在感了,池老师走路发撇,许清源就半搀半扶住他。池昉感觉到那宽大的手掌似乎扣了一记他的腰身,像是为了控制他不要摇晃,这略微强势的力道容易引人胡思乱想,许清源把他腾挪到了内卫,而池昉已经有点心跳过速。
“那个……你门外等我就好。”
“嗯。”
带上门,池昉解开裤子。
……我去,怎麽连内裤都换过了,他身上还有什麽地方是许清源没看过的?
脸红得很快,懊恼也随之而来。他倒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没自信,而是太早丧失了神秘感,提前将暧昧期遮遮掩掩的旖旎包装撕掉了,这还玩什麽推拉啊,他索性直接扑了他算了。
大概是疫苗副作用的烹烤把脑子烧糊涂了,池老师抱着这副左一道口子右一道口子的残躯,居然还萌生出能干倒许清源的无畏信心,任谁听了都要忍不住叹他一句勇得离谱。
冲水的声音,洗手的声音,然後,门打开了,池昉对等在门外的许清源说:“我好了,要不,一起睡吧。”
许清源问:“会吵到你吗?”
“不会。”池昉又接了一句,“你趴着才影响我睡觉呢,怪良心不安的。”
“好吧。”
许清源真纯洁,或者说,他总是会纵容地答应池昉的要求,不会怀疑动机。
那个人对池昉的吸引力,是第一眼见面时就已经明确的,他就喜欢许清源这一型。所以当两个人同榻而眠,闻着近在咫尺的许清源的味道时,池昉就眼冒绿光,盯着人家的後背虎视眈眈。
“你转过去干什麽,被子被卷走了。”明明是抱怨,可是语气却听起来在撒娇。
许清源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背对池昉,但就是下意识觉得,和那人面对面睡觉有点不自在。
“许清源。”池昉扯了扯他後颈的衣领。
“睡吧。”
池老师不答应,又扯了他一下。
被子翻动,许清源转过身来。
近距离下突然靠近的体热,和几乎伸手即触的身体,让池昉仓促地忘记了一瞬呼吸。许清源的眼睛丶嘴唇倏然落入视线里,那麽那麽的近,近到一个吻就可以轻松攫取。这是池昉想要的,可是他却脸红得要滴血,心跳越快,面皮就越滚烫,池昉在没出息地心如擂鼓,哪怕夜色都没办法藏住他身不由己的狼狈。
拜托,他都几岁了,怎麽会玩起纯情少年那一套,池昉,你中邪了啊?
方才打算扑倒许清源的熊心虎胆早就掉在了床底下,只是这麽浅浅地对视,就让池昉丢脸丢了个大的。
池老师没来得及修饰的反应很直观,完全无法归结到疫苗的副作用上。面对他这样青涩的表情,许清源也开始耳朵发烫。
“我要不还是转回去吧……”
“不行!”池昉用手攥住他的衣襟,然後脑袋往对方的脖颈处钻了钻,“……不对视就好了。”
那软软的发丝是许清源之前吹干的,现在正蹭着他的下巴,带来不间断的痒意。
这还怎麽睡。
他们两个都呼吸紧张,逐渐趋向紊乱,并且被对方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池昉的鼻息喷洒在许清源的脖子和锁骨的皮肤上,而许清源的手也因为姿势的关系,只能放在池昉的腰背位置。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亲密的拥抱。
“会有点热。”许清源说道,同时把自己搭放在对方身上的手臂略略悬空。
“哦,好吧。”池昉松开了些他的衣服,然後往後退了一点,但距离依旧近。
还是很热。就像带着水汽的,湿湿闷闷的感觉。
然而池老师已经让过步了,起码能让他有馀位放得下胳膊。
“睡吧。”
静谧的晦暗中,许清源低低的嗓音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摸了摸池昉的耳朵,从耳廓,到耳垂,然後伸进耳道里,痒痒地往里钻。
黑暗里的池昉闭眼打了个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