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墨的指尖并没有凝聚金光,也没有勾勒符文。他只是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极其生疏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专注,轻轻一点。
周围的规则之力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下一刻,一串红艳艳、亮晶晶、裹着透明糖衣、散着诱人甜香和淡淡山楂清气的——糖葫芦,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那糖葫芦个头饱满,糖衣晶莹剔透,在冷白的光线下折射着诱人的光泽,与这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鲜活生动得刺眼。
凌九霄:“……”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看着那串仿佛刚从阳间东市街头买来的、还带着烟火气的糖葫芦,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
白墨举着那串糖葫芦,手臂似乎有些僵硬,他依旧垂着眼,耳根却泛起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他将糖葫芦往凌九霄面前递了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给你。”
凌九霄愣愣地看着那串近在咫尺的糖葫芦,又抬头看看白墨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莫名透着一股“我在努力了”的笨拙感的脸,心头那股无名火像是被一盆温水浇了下去,嗤啦一声,只剩下一点尴尬的余烟和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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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墨,语气古怪:“……你他妈……用判官权柄……变糖葫芦?”
白墨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依旧没看他,只是执着地举着那串糖葫芦,声音更低了:“……规则之力……可以重构物质基础形态……理论上……可行。”
凌九霄嘴角抽搐,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他看着那串因为规则之力不够娴熟而显得糖衣略厚、形状也不是特别完美的糖葫芦,又看看白墨那副“科学研究遇到实践难题”的严肃表情,最终还是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了声,虽然立刻又强行憋了回去。
他一把夺过那串糖葫芦,入手冰凉,糖衣坚硬,确实是实物。他嫌弃地掂量了一下,嘴上却不饶人:“啧,一看就知道是新手做的,糖熬过头了,山楂也没挑好,个头大小都不一……算了,看在你态度还算端正的份上,小爷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尝尝,免得浪费地府能源。”
他张嘴,小心地咬下最顶端那颗最大的山楂。
“咔嚓!”糖衣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山楂的微酸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糖衣的甜腻,带着阳光和市井的气息,粗暴地驱散了营养块带来的蜡味和地府特有的阴冷感。
……竟然,意外地不错。
凌九霄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心里的烦躁和委屈,似乎也被这简单直白的甜味冲淡了一些。
他抬眼,看向依旧站在门口、略显无措的白墨,哼了一声:“别以为一串糖葫芦就能把小爷打了!利息照算!”
白墨看着他终于肯吃东西,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凌九霄靠在门框上,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白墨。这家伙,哄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喂,”他含糊不清地开口,“下次要是还想‘赔罪’,记得换点实际的,比如……功德点?或者帮我找对儿好点的核桃?”
白墨抬起头,终于看向凌九霄,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糖葫芦的红色和他有些别扭的表情,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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