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比以往热切不少,平时路过会跟她打招呼,放学碰到也会一起走一段不相悖的路。
似乎一切都顺着她的心意发展。
除了段远越。
对于她的冷淡,他竟然没过多挽留,就像普通同学一样,偶尔目光相对,也会若无其事地移开,两人保持着半生不熟的状态。
就像她退一步,他就要退一万步一样。
樊姿反而有种他在疏远她的错觉。
“我妈给你的。”
中午,看着他几天不吃食堂,她掏出一盒沙拉。
这倒不是她借名,的确是杨燕非要塞给她带过来的,不过因为冷战的原因,她一直没拿出来。
段远越头也不抬:“不用。”
樊姿“啪”地把盒子放在他桌上。
他从课外书里抬头,默默收回那盒沙拉。
《植物百科全书》,他看的那本书的名字。
书很旧,四处磨损开线,还有墨迹污渍。很大概率是他奶奶捡回来的废品,他之前看的书也是。
樊姿被名为“同情”的冷水兜头浇了个遍。
好巧不巧,后桌的林如茵扯了扯她的后领,悄声说:“姿姿,你这么凶干嘛?”
“手重了。”
“吓到我了,字都写歪了。”林如茵说着,拍拍她的肩递给她一张小纸条。
樊姿讪讪笑了一声,接过打开:你最近对他好凶,你们怎么了?
她在下面一行写上:我发现他确实是个恶劣的人!
然后折成一小团递回去。
过了一会儿后面递回来:你反射弧真长。
附上一个可能礼貌的微笑图案。
樊姿哑口无言。
转头去看段远越,他打开沙拉,拿起里面备好的叉子,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
冬天看他总觉得瘦过头了,穿得少,指节都冷得发红,吃东西的时候脸颊鼓起来,勉强有了一点圆润,但很快又陷下去。
他吃东西很快很急。
饿坏了吧,大骗子。樊姿腹诽。
“谢谢。”
吃完后,细致地擦干净饭盒,才垂眸看着前方递给她。
樊姿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把饭盒放回书包。
她是个憋不住事的性格,五天已经耗尽了所有耐心,既然段远越迟迟不坦白,那她就主动去问好了。
直到放学,告别了林如茵,她心里都在想这个事情。
走在天桥上会忍不住向四周看,下了天桥也会向上看去,恨不得一步三回头,一下就能抓住他。
今天下了雨,路面湿滑,樊姿慢吞吞走到矮楼区,越走近越恍惚。
结果就是,在铁门前结实摔了一跤,手掌膝盖都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看着擦破的伤口,她皱眉吹着气,离开那扇门前。
她走后,过了大约十分钟,门前重复停下一个身影。
站的位置和她重合,停了一会儿,从书包侧口袋掏出钥匙。
李春兰今天做透析,傍晚才会回来。
他从那串钥匙里找出属于大门的,拿起铁锁,钥匙在锁里旋转一圈,啪嗒打开。
推开一点门缝,正要把锁和钥匙一起收进口袋,手腕倏地被人握住,制止他后续的一切动作。
他一动不动,紧盯着铁门掉漆的某处。
“你不是住在前面吗。”
话里并没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