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人可以依靠的时候,自己仔细地拿捏,为自己负责。
若有那么一个可以信赖之人在身边的时候,就多多的向其寻求意见,把自己主动的归属到这个人的领地,成为“他的”责任。
妻子的这点小狡猾没有被卡列宁马上识破,又或者是,由于信赖,同样的事情,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人会不由自主的去计较,去猜测。而若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已经抱了极大的信赖之情,那么,你只会立即跳过猜测的这一步,而是把答案给对方。
对于卡列宁来说,给出答案不是一件苦难的事情。
毕竟,在他的职位,这几乎是他每天都在做的事情。把向他请示的工作批阅好,把上司交给他的难题处理好。
那种步骤就像是本能一样。
问题多困难,一二三步如何解决,这其中从来都只牵涉到利益和理性,与感性,与他个人情感完全无关。
但安娜的问题就更为复杂了。
又或者说,卡列宁把其想象的更加复杂了。
在卡列宁的思考中,安娜是他的妻子,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标签已经贴上了——卡列宁的妻子。
从属性分类,结婚那一刻开始就变成了某人私有物。
若是愚蠢的讲出来,这事儿就变得霸道了,细究的话,更是不被法律保护。但人的内心世界总是比较宽容的。所以如卡列宁这样的人,在这件事情上,经那件事之后,也难免有些大男子主义。
若从惯常的利己主义来考虑,打消妻子的念头一定是最佳的做法。若是这么说了,卡列宁完全可以不费脑子的琢磨出至少五条理由来说服对方,这不难。
但,考虑到妻子的愿望和倾向性,前面的做法就显得过于狡猾和可恶了起来。
这事儿花费了卡列宁半分钟的时间,妻子没有催促他,待他抬眼望向对方的时候,蓝色的双眼中唯有平静,无人会知道他心里面思索过的千千面面。
“若是可以,我必定是要劝服你打消这个念头的,安娜。鉴于我们的身份和地位,你这个想法必定是极为不合适的。”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妻子那双大眼睛正专注地瞧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第一句话的否定而表露出任何沮丧的情绪。
就像是,她正在说:瞧,我相信着您呢,不管怎么样,都相信着您呢。
这种盲目的信任几乎想要让人呵斥她,怎么可以这样相信别人呢?但正因为被信任的是他自己,所以,卡列宁咽下了那种在喉间翻涌的情绪。那根叫做理性的触须被他用手坚定地按压了下去。
“但我明白,这也是你想做的,所以,若是你坚持的话,就去做吧。”卡列宁淡淡地说完。
“我可以抱抱你吗?”安娜提出又一个请求。
卡列宁的脸上有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但他还是矜持的点点头。
安娜坐在对方的大腿上,抱着自己的丈夫。
“正确来讲,这已经出了拥抱的范畴。”卡列宁低声说,左手稳稳地扶着对方的细腰。
“你介意吗?”
“不,不介意。”卡列宁说,右手在妻子散落着的,长长的黑上抚过。
妻子微微弯着背,贴近他,呼吸在他颈部的肌肤上拂过。像是猫,又或者别的,总之是那种看上去很柔软,小小的一团的东西。窝在你的怀抱中,用一双大大的眼睛真诚地表达着她的情感。
安娜哼哼了一声,然后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阻止我。”
“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询问我的意见。”卡列宁语气平静,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止。
有人说,喜欢猫的男人手指上总有神奇的魔法。但卡列宁不喜欢猫。
不喜欢猫的理由是那么的朴实。脱毛、情、难以驯服。多数人对于猫都有一种规避的情感,卡列宁也是。
若有爱猫人士向卡列宁推荐猫的优点,那多半又会被他以淡淡的却不容人再次开口的话语给拒绝掉。
他的时间分分钟都已经被安排好了,三十二年的生命中可不会给一只猫腾出时间。
因此,卡列宁从没有养过猫,任何宠物都没有。喜好的问题在宠物上几乎没有停留过,但那瘦长的手指似乎有一种天生的魔力,知道该怎么去抚慰自己的宠物。
妻子不是宠物,卡列宁完全明白这一点。但有时候,他在思维闲散的时候,也会想,这二者之间似乎也有点想通之处。
就像卡列宁会不断的从妻子这里现更多奇妙的联想一样,安娜自然也会。
比起卡列宁喜欢把安娜想象成别的东西,像是不同的动物之类的,然后去仔细分析和推敲,不断推翻他的饲养守则,安娜则是更为直观的。
她用她那宽容和善的心去接纳自己丈夫的一些缺点,并且美化它们。给予对方时间和空间,像是母亲一样去原谅对方的笨拙,像妻子一样爱着他,又像朋友一样关心着他。
就像这句他佯作不解的话语。他们都知道他不是真的不明白,可安娜也明白,他是想她自己说出来呢。
她咯咯的笑了一声,把对方当作外表已长大可以应付世间险恶,内心却依旧纤细如稚子的孩童。为此,她完全不会害羞,而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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