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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90(第9页)

李茉笑笑,不接这茬,只是提起另一个话题:“先帝遗旨,丧仪从简,不可扰民。朕赞同不扰民,然,朕身为人子,孝道不能简。朕守孝三年,不敢有一丝越礼。官员百姓则不必如此,官员斋宿二十七日,军民禁乐嫁娶,二十七日后一切如常,正合先帝不生事扰民之念。”

御史台有言官性子急,已经出列赞同:“陛下仁慈!”

先前绷着没说话的、赞成出兵的、脑袋转得快的一派已经噗通跪倒,三呼“仁慈”。

李茉似笑非笑望着那几个还站着的老臣,“卿不赞同?”

不敢不赞同。

“官家仁爱百姓,老臣敬服!”文彦博深深作揖,这是新君登基后给老臣的礼遇,常朝不必行跪拜大礼。正因为这样的礼遇,才让文彦博判断失误,以为新君终究是先帝的儿子,继承了先帝的宽仁。

这一拜,局面就不受他控制了。

新君不仅不尊重传统,反而大肆提拔武将。

“既有战事,不可依常法。擢韩琦为天章阁待诏,知永兴军,永兴军路下辖三府十四州均由其统帅。”

“曹任为保文阁学士,任秦凤路经略安抚司使,秦凤路下辖一府十二州均由其节制。”

“曹修知兰州,领镇戎军;曹诗知会州,领怀德军;种世才知西宁州,领德顺军;种诂知湟州,领通远军。种建中、唐宁、丁瑛为都监,各领新军一路。”

“传旨韩琦、曹任,约束边军,先帝丧期二十七日内,不得用兵。待朕阵图到达之日,依照阵图作战,一切以旨意到达之日为计。”

换句话说,新君下诏,军队不要在先帝驾崩二十七天内打仗,等新君旨意到了之后,如果你们还在二十七天丧期内打仗就是抗旨。

今天是先帝驾崩的第二十天,想想东京城到秦凤路的距离,这不等于废话吗?等圣旨过去,该打的早打完了。

看着满堂静默,李茉微笑点将:“战事凶危,哪位爱卿愿自请为使节,替朕走一趟?”

看到新帝用手撑着头,一副我等你们跳坑的模样,自觉和新帝不够亲近、不够忠心、不够资历的都往后稍了稍。这位在做太子时,就把反对他的人踢走的踢走、弄死的弄死,怎么猪油蒙了心,看他装模作样说几句“三年不改父道”,就以为他是只小白兔呢?

在新君手下做使节,可不容易!

“臣直学士院王韶请旨。”一个青衣小官出列拜倒,正是多年前与李茉有过一面之缘的王韶。

“好,难得你有此勇气。”李茉笑笑,仿佛和宰执们开玩笑,“不历州县,不拟台阁,年轻人就该多历练。”

不历州县,不拟台阁!没在基层干过,就不能在中枢干!这也与大宋的官场惯例不符,素来学士清贵,很多文人还保留着“隐居”“养望”的传统,不屑刀笔吏之卑贱,试图直入中枢。

官家是要改革官制吗?

皇帝的每一句话,都会在朝臣心里翻来覆去,嚼碎了反复咀嚼,尤其是新帝这样干纲独断的君王。现在担任宰相的诸位,都是经得起检视的吗?

王韶不关心宰执们的想法,他在内宫领了阵图,贴身放着,在禁卫的护持下,快马加鞭,刚刚好七日之后到达凤翔府。

几年前,边军大胜西夏,边境推到长城附近,直逼西夏西凉府。如今帅营正设在凤翔府,在此商定军略之后,各位大将才会分赴前线。

王韶见到几位主事人,把一路死死护着的圣旨、阵图奉上,韩琦、曹任、种世才等一一传阅,脸色十分微妙。

王韶一颗心提着,生怕自己护送来的阵图有问题。自太宗以来,我朝为了君王“运筹于千里之外”,也是为了防备武将。大型战事通常由宫中赐下阵图,由监军督促战事,将军、士兵只起到一个工具人的作用。

看年轻人伸着脖子往这边瞧,韩琦把阵图递给他。

王韶恭敬双手接过,展开一看,也傻了。

阵图上就一个大大的墨字:胜。

韩琦又说了圣旨上的内容,“陛下命我等全力出击,此乃灭国之战,非一城一地得失,后勤物资已从水路运抵凤翔府、延安府,物资充裕。”

能让韩琦说一句充裕,那是真多。和以前打仗只给三分之一军饷、剩下全靠将领自筹不同,此次大战,新君仿佛早已料到,这些年通过羊毛、织机、造纸、畜牧积攒的钱财,流水一样流淌向西北战场。

“此战,我欲以新军为先锋,两位老将军以为如何?”

种事才、曹任都点头:“正该如此。”

新军是陛下当太子期间,用无数金银物资养出的一支劲旅,普通士卒也能吃饱穿暖,每日训练,一月一贯月俸,家眷分田,战死有抚恤。这样的新军,与那些战前必须发买命钱才动一下的冗兵截然不同,这是一支真正的敢战之师!

种建中、唐宁、丁瑛都出生潜龙宫学,与新帝有旧谊,这一战,便能检验新帝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究竟有没有用!

东京城中,李茉派余靖为使臣,出使西夏。如今西夏幼帝当国,朝政把持在其母没藏太后与舅舅没藏讹庞手中。外戚当权,总是不稳,余靖这样出色的使节正好有作为。

保障后勤、不乱指挥、搅乱敌国后方,李茉觉得,他胜过了宋朝历史上所有皇帝。

这一战,一打便是三年多。

边境线不断前推,李茉的威望不断高涨,当宋军旗帜插在兴庆府皇宫的消息传来时,文彦博递上了辞呈。

三请三辞,李茉准他致仕,给了他龙图阁大学士的虚衔,赠送金银,许他衣锦还乡。

李茉站在廊下,目送文彦博苍老佝偻的背影远去,宛如一幅褪色的古画。

曹欢愉托着一碗清茶上前,笑道:“陛下,屋里坐,天气凉呢。”

李茉顺手接过,他喜欢微烫的温度,自做储君之后,茶水总是他喜欢的。

曹欢愉跟在陛下身后回到殿中,回头看了一眼只剩一个小点儿的文彦博,心想:这老匹夫倒是退得及时。和陛下作对的,能有几个好下场?!陛下不喜朝臣称呼其为官家,这些老臣却自恃资历,叫着旧日称呼,屡屡顶撞,他这样的近臣,却只会呼一声:陛下!

“你在我身边也历练出来了,就没想出去做个监军?张亲人、陈知理如今已是功成名就,史书名臣录中当记一笔。”李茉打趣。

“臣有自知之明,不是领军、治民的料子,能跟在陛下身边伺候,已是侥幸,不敢奢望其他。”曹欢愉夜里也曾羡慕昔日伙伴的成就,陛下把他们当臣子,而不是奴才,让他们出去也是看中他们的才能,而不是让他们做耳目、唱黑脸。

可是曹欢愉检视自身,他从小学的就是端茶倒水伺候人,陪伴陛下读书的时候,另两个嘴上叫苦不叠,每日却学到深夜,自己则得过且过。当年早早熄掉的灯,如今前途也熄掉一条路。

“行吧,依你。”李茉也不过随口一句,重新坐回桌案前,摊开西北的报功文书,斟酌着该如何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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