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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两家平日里也有节礼往来,给三个孩子准备的东西无一不精致、实用,不知废了多少心思。给我备的东西也清雅,挑着最上等的送,这样的前房小姑子,合该立书作传,还有比她更好的不成?我看那些谣言就是嫉妒她嫁得好,故意败坏人名声的!”

会昌伯府大娘子轻轻给女儿一下:“她要是能同意你再嫁,你再给她立书作传不迟。”

“你才成婚一年,夫君短命……行,行,为国捐躯。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又没个孩子,何必苦守一辈子。等孝期满了,毅哥儿也长大成丁了,是能承袭爵位、顶门立户的年纪。他受他小姨那么大的恩惠,与你也没有仇怨,只要魏国公府大娘子肯为你说句话,由继子出面放你再嫁,应是不难。”

“毅哥儿能顺利继承爵位吗?不瞒娘说,我嫁进来之前忐忑不已,博宁侯未成亲之前还有谣言要纳妻妹为妾照顾孩子,只因担心后娘恶毒亏待孩子。可我嫁进来,也没见侯爷对毅哥儿有多关心。毅哥儿的教书先生、武学先生都是魏国公府大娘子辗转着悄悄送来的,身边照顾的老仆也是前头娘子留下的。我也不是说侯爷对孩子不好,可当真不见多少关怀。”博宁侯夫人蹙眉,总觉得不安。

“男人都这样,教养子女是当家主母的事。还有,爵位不爵位的,他们自己操心去。他小姨能给他求来世子之位,就能给他求来爵位,你一个后娘操哪门子闲心!”会昌伯府大娘子戳戳女儿脑门:“你现在去和人打好关系,言行里露出一点,先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你的嫁妆是一定要带走的,最多留下几百两做人情,剩下的一定要全带走!”

“祖父和父亲怎么说?哥哥的官职是靠侯爷关系得来的,若是我改嫁……”

“放心,你哥哥已经站稳脚跟,侯爷去了,咱家日子也要过下去啊。你祖父和哥哥我还不知道,只要咱们把事情办成了,他们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博宁侯夫人还是有些下不定决心,她娘道:“反正你仔细想清楚。若是守寡,不能穿鲜艳衣服,不能参加宴会,你继子年纪大,你对他也没有抚育之恩,这么清水枯木一样守一辈子,坚持得住吗?寡妇门前是非多,若是……”

“别说了,别说了,我嫁,我改嫁!”博宁侯夫人本就有改嫁的意思,只是碍于还在先夫热孝中,不好直说罢了,被亲娘这么一恐吓,立刻道:“您先帮我寻摸着人选,总要有了退路,才好和祖父、父亲说。”

送走母亲,博宁侯夫人又对贴身丫鬟道:“最近家里来的卖婆、药婆,你也让她们帮着打听,悄悄的。”

大户女眷关在深宅大院,能进出的就是尼姑婆子之流,博宁侯夫人素来不喜尼姑,小时候见过她们害人;热孝期间,也不能找媒人光明正大的问,如今这事儿只能让走街串户的卖婆、药婆帮忙。

李茉正疑惑博宁侯夫人为何对她如此礼遇,甚至主动让她插手博宁侯府内务,听到她婉转表达改嫁之意,李茉并不推拒,直接道:“朝廷不禁再嫁,先帝在位时,还有宰相争娶身家豪富的寡妇呢。”

博宁侯夫人长出一口气,继子在之后也表达了对她再嫁的祝福,等孝期过后,就能重获自由身。博宁侯夫人感激不已,尽心尽力把家中账目、人事慢慢移交到先夫人和魏国公府大娘子送来的管事手中,随时准备干净甩手走人。

李茉接触到博宁侯府财务、人事,教两个侄女管家。

毅哥儿本已经退了的养娘、先夫人的陪嫁妈妈跪在李茉脚边,声嘶力竭陈述:“二姑娘!你终于来了!咱们姑娘死得冤枉啊!什么狗屁救凤驾,她不是自愿的。当时乱匪袭击,姑娘带着孩子们到团练使府上躲避,端王带着小股人马来救,根本敌不过乱匪。是皇后出主意,端王拿剑架在大姑娘脖子上,逼她引开追兵的!”

“端王拿咱们哥儿、姐儿威胁,姑娘没有办法,哭着磕头,求了又求,他们还是不放过。姑娘逼着他们发誓,一定带着哥儿、姐儿摆脱追兵,保证哥儿姐儿一辈子荣华富贵,姑娘才无奈赴死的啊!”

“二姑娘,你怎么才来!自从姑娘死后,老奴就没见着李家人,伸冤都没处说去啊!老奴这几年熬得头发都白了,谁也不敢说,生怕被人灭口!”

李茉出乎意料得冷静,她像一尊石雕,坚硬而冷漠,并不因为这位陪嫁妈妈是看着她长大的老人就轻易相信她的话。

“皇后、端王何等尊贵身份,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取信于人?姐夫当时也在救援军队之中,他那样爱重大姐姐,岂会放任发妻枉死?”——

作者有话说:呜呼,假期结束上班咯,下次放假是2026年。[悲伤]

第134章

养娘跪着,身子不自觉拔高,声嘶力竭地喊:“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啊!二姑娘,你信我!信我!”

“单凭你一面之词,如何取信于人?证据!不要说废话,我要的是证据!”李茉佯装不耐烦,站起来:“没证据就别说这些疯话。”

“二姑娘!二姑娘!”养娘膝行两步,拉住李茉的裙摆,“二姑娘,我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婆子,若不是记着姑娘的恩情,何必说这些。证据,我有的,我想想,肯定有,证据……证据……”

养娘见李茉坐回椅子上,自己也放松下来,歪坐在地上,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自家姑娘枉死的经过,她已经在脑子里重演的千万遍。恰恰因为重现太多次,一下子不知从哪里开始说。

“姑爷走的时候是冬月间,早上出门哈气都能看见白雾。姑爷只说有军令要出一趟远门,没说去哪儿,姑娘给他收拾行囊,装了带毛的护膝和坎肩,担心他赶不上过年,还去南街口倔老驴铺子上称了二斤酱驴肉,嘱咐他饭点切几片哄哄嘴。倔老驴家的酱肉多贵啊,逢年过节才舍得称半斤。”

“到了腊月间,突然传来消息,说团练使做了皇帝,咱家姑奶奶是皇后,表少爷、表姑娘都成了龙子皇孙。天啊,姑奶奶一家飞升成了神仙,咱家肯定跟着沾光啊!我记得清楚,消息传来是冬至第二天,家里正吃昨天没吃完的羊肉,萝卜都熏出肉味来。姑娘欢喜得立刻又叫人买了一腔羊,晚上一半烤羊肉、一半羊肉汤,遥遥给咱姑爷贺一贺。”

“湖州成了龙兴之地,多少年没出过的大喜事,街上说书的都传东边山上有紫气笼罩山顶。啊呀呀,一县一府都热闹起来,好多人来送礼,以前高攀不上的富户大族当家的亲自出面,来咱家贺喜,那些管事和我说话都赔笑脸,离得老远就开始作揖打拱。多大的荣耀,可姑娘就是谨慎,怕乱收礼害了姑爷,递信给姑奶奶,想去她那里避一避。”

养娘回忆起当时的荣耀,依旧眉眼含笑,可是转瞬,神情又痛苦起来。

“姑奶奶以往对咱们姑娘多好,一口一个弟妹,说姑娘是清贵读书人家,嫁给姑爷是下嫁。可这回到她家里去,全然变了样子,高高坐在主位上,等着人奉承。我都替姑娘抱不平!姑娘却说君臣有别,这样也挺好。”

“大表少爷倒是口口声声唤着舅母,脸上带笑、嘴上亲热,亲自安排院子,又当面敲打下人不许无礼。亏我那时候还以为他是好人!”

“再后来,就是那天夜里,突然吵嚷起来,乌炸炸一群人冲进来,我都吓住了,抄起那跟了我三十年的老银簪把头发挽上就去看毅哥儿,还好哥儿没被吓着。下人被赶到后罩房,因为我是毅哥儿的养娘,才能带着哥儿、姐儿到偏房等候。”

“那天没听到更夫打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穿甲胄的小将进来传令,让女眷孩子跟着上马车。我一个人拖着毅哥儿、薇姐儿和菲姐儿,跟在表少爷、表姑娘后头。上了马车,又不走了。我瞧马上了嚼子,包了蹄子,该是要悄悄走,可菲姐儿哭得大声,怎么哄也哄不住。”

“我和赶车的军士求了又求,求他不要捂菲姐儿的嘴,我抱着菲姐儿下车在旁边走动,摇摇晃晃,总算把人哄睡着了。菲姐儿睡得浅,我想着这不行啊,我只养过毅哥儿和薇姐儿,菲姐儿养娘不在身边,我哄不住,还是得姑娘来才行。我又求了军士,说去趟茅房,才脱身去找姑娘。”

瘫坐在地上的养娘突然打了个寒颤,缩起双腿到胸前,双手环抱,头也仅仅贴着膝盖,好像只有这样的姿势,能让她汲取到一丝丝温度。

“正院没有人守门,蜡烛也不亮。我悄悄趴着从门缝里瞧,姑娘跪在地上磕头,血都下来了。姑奶奶斜坐在上首,拿帕擦眼睛,说:弟妹,我也不想,可当真没有别的办法。我正疑惑呢,忽然一旁立着的大表少爷抽出宝剑架在姑娘颈间:舅母想好了,表弟表妹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宝剑!我记得那柄宝剑!剑柄上有一个小拇指节大的红宝,周围一圈米粒大小的同色红宝,红殷殷的,反着蜡烛的光,像血在流!多听几句就明白了,他们逼着姑娘装扮成姑奶奶的样子引开追兵。姑娘不愿意,他们拿哥儿、姐儿威胁,姑娘没办法,逼他们发誓保住哥儿、姐儿。姑奶奶发了誓,又把身上外袍脱下来,哭着被大表少爷扶走。”

“呸!猫哭耗子假慈悲!丧尽天良的玩意儿!当年求我们姑娘下嫁的时候,说娶她是阖家的荣耀,如今却逼着我们姑娘去死!这些年要不是我们姑娘贤惠持家,姑爷一个军户,又攒不住钱,日子早过不下去了。刚富贵就翻脸,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养娘突然拍着大腿骂,眼泪混着鼻涕被她用袖口一抹,恳切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二姑娘,咱家姑娘死得冤枉啊!”

李茉依旧平静得如同石雕,如果不是眼珠还在转动,分不清她是否在听。李茉神游天外,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提问,神魂却仿佛脱离躯壳,俯瞰着屋中场景。

“为什么现在才说?”

“没……没机会啊。菲姐儿在驿站就病了,等照料着病好了,就听说姑娘遇难,尸首都不全。姑爷收尸安敛,风光大葬,就要迁到京城。进京的路上我求见过太太,可太太没见我,我也没见过咱们李家人。到了京城,姑爷说我照料哥儿、姐儿有功,让我荣养,我连正院都摸不到边,根本不知和谁说!”养娘抱怨起来,说自己在博宁侯府名为荣养,实为闲置,不能出门,没有活干,也没有人说话。

“那现在为什么和我说?”李茉的声音依旧平静,连带着养娘也从喋喋不休的埋怨中回过神来,平心静气说出心意。

“总要有人知道姑娘的冤屈,总要有人……我,老奴年纪大了,等我死了,谁还记得姑娘的冤屈呢?”养娘重复呢喃“总要有人知道”,反反复复。

“最后一个问题:姐夫知道吗?”

房中一时寂静,只余两道呼吸声。

“知道……”李茉轻叹,轻轻闭上双眼,最坏的可能出现了。

“不知道!”养娘突然拔高声调,自己都吓一跳,又压低声音道:“不知道……应该吧。二姑娘,我也不知道姑爷知不知道,我带着哥儿、姐儿逃跑的路上,没遇见姑爷啊。等重回湖州城的时候,姑娘已经装殓好,只等孝子摔盆了。我没见过姑娘死后的仪容,都是听别人说的。我不知道啊!”

李茉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行了,你说的话,我会去查验真伪。不要以为事情私密、死无对证,我会把当事人一一找出来,别妄想挑拨李、高两家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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