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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府衙立足显露本领（第2页）

不到一个时辰，那堆积如山的旧册子已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分装在几个新贴好标签的木匣中。

她起身，将整理好的册子搬到王主事的案前：“王主事，旧粮税册已整理完毕，请您过目。”

王主事正被一笔糊涂账弄得焦头烂额，闻言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挥挥手：“放那儿吧……”话说到一半，他忽然觉得不对，猛地抬起头，看到沈清辞抱着的那几个码放整齐、标签清晰的木匣，又看了看墙角那张已经空出来的桌子，眼睛瞬间瞪大了。

“你……你都整理完了？”他难以置信地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一个木匣，抽出几本册子翻看。分类清晰，标签准确，字迹工整漂亮。

这效率……也太惊人了！就算是他自己动手，没个大半天也弄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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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清辞平静地回答。

王主事看着沈清辞，眼神里的轻视和怀疑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惊异和一丝探究。“你……字写得不错，活儿也利索。”

这时，旁边那个年轻书吏拿着几份文书过来，苦恼道：“主事，这几份户房送来的支领文书，数目对不上，算了几遍都差着十几两银子，您看……”

王主事接过文书，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眉头又锁成了疙瘩，拨弄了几下算盘，越算越乱，气得把算盘一推：“户房那帮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清辞目光扫过那几份文书，神识微动，瞬间便心算出了结果。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主事，可是丙字三号文书，支领银一百二十两，实际核销物料折银一百零五两七钱，差额十四两三钱；丁字一号文书……”

她语平稳，将几份文书差额一一报出，分毫不差。

王主事和那年轻书吏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算出来的？”王主事的声音有些干。他算了半天都没理清，这丫头看了一眼就……

“心算即可。”沈清辞道，“若主事不信，可再复核。”

王主事哪里还会不信？他看着沈清辞，如同看着一件稀世珍宝，脸上的倦容和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激动。

“好！好！太好了！”他连说三个好字，搓着手，“沈……沈姑娘是吧？以后你就专门负责核对账目，整理重要卷宗！刘秀才那摊子事，以后都归你了！”

他正愁文书房缺个得力的帮手，没想到张管事歪打正着，送来这么个宝贝！

“是，主事。”沈清辞依旧平静。她知道，自己这第一步，算是站稳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辞便安心在文书房待了下来。她展现出的能力远王主事的期望，不仅算账又快又准，整理卷宗条理清晰，偶尔还能就一些公文格式、用词提出精准的建议。王主事对她愈倚重，许多重要却不甚机密的文书都交给她处理。

借着整理卷宗、核对账目的机会，沈清辞如同海绵吸水般，快了解着信阳府乃至整个大梁朝的政治、经济、民生状况。府衙内的权力结构、官员之间的微妙关系、各级胥吏的运作方式，也渐渐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

她了解到，信阳府的知府姓周，是个科举出身的官员，能力平平，但似乎还算有些底线，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只是在这糜烂的官场大环境下，也有些力不从心，很多时候不得不随波逐流。而府衙内的实权，很大程度上被以张管事背后的那位“钱谷师爷”以及掌控刑名的“刑名师爷”所把持。张管事，便是钱谷师爷的心腹。

她也看到了更多触目惊心的东西：各级官吏如何巧立名目，盘剥百姓；朝廷下的赈灾款项如何被层层截留、贪墨；地方豪强如何与官府勾结，侵占田产……

这一切，都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做些什么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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