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讯息,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在洛清浅的视网膜上。
待在原地,等我。
六个字,没有温度,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引力,将她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训练场里的空气,因那则紧急军事快讯而凝滞。
“神启号”那张扬的舰影,几乎要从光幕上冲出来,碾碎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凌星渊……他这是要做什么?”伊芙琳那总是带着星辉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纯粹的困惑。
“擅自调动军团旗舰进入禁区,就算他是凌星渊,这也……”
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
“有意思。”角落里的北宫玄,第一次直起了身子,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为了一个坐标,连军事法庭都不在乎了。这位席,比传闻里更像一头疯狮子。”
塞缪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是傻子。
洛浅刚提交了一份指向熵蚀星云的报告,凌星渊的旗舰后脚就调转了航向。
这两件事之间如果没有联系,他愿意把自己的s级徽章当场吃下去。
所有的视线,或明或暗,最终都汇聚到了风暴的中心——
那个依旧穿着洗得白的大号制服,看起来随时会被一阵风吹倒的后勤系学生身上。
洛清浅感觉自己不是站在训练场里,而是站在一处高空的断崖上。
背后是万丈深渊,而前方,是洛锦俞那张冷得令人胆寒的脸。
“洛浅。”
四公主殿下开口了,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字一字地凿进洛清浅的耳朵里。
“现在,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缓缓走向洛清浅,高跟军靴踩在地板上,出清脆的“嗒、嗒”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洛清浅的心跳上。
“为什么你前脚刚提交的情报,凌星渊后脚就知道了?”
完了。
这是死亡质询。
洛清浅的脑子,在这一刻爆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她抬起头,那张蜡黄的小脸上,挤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恐和茫然,厚重的镜片都险些从鼻梁上滑下来。
“殿……殿下,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在抖,听起来可怜极了。
“凌星渊副指挥官……他是单兵作战系的席,我……我只是个后勤系的,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她把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设,挥到了极致。
对,就是这样。
撇清关系,一问三不知。
她和凌星渊,一个是天上的恒星,一个是地上的尘埃,怎么可能有交集?
这一定是巧合。
对,宇宙级的,能把人砸死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