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悠…月悠…”雄性的呼喊急促而破碎,声音里裹着压抑的悲恸,像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啪——”一声脆响撕裂空气,长鞭如毒蛇吐信,直抽他面门,皮开肉绽,一道鲜红的血痕瞬间浮起,血珠缓缓沁出。
他竟没躲?
这可是眼镜蛇卡尔斯,冷血、狠戾、向来有仇必报——可眼下这反应,倒像是被驯服了?蓝月悠眉梢微动,心底冷笑:假的吧?演得倒像。
“谁准你叫我的名字?”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你是个奴隶!没规矩的东西!”
卡尔斯立刻双膝跪地,双手背到身后,姿态标准得像刻在骨子里的服从:“是,主人。我错了,请主人责罚。”
若有人能看见他垂下的眼眸,定会心头一震——那双常年冰冷的瞳孔里,竟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愉悦,混着兴奋,还有一丝近乎贪婪的期待。
蓝月悠脚步一顿,身子微微停住,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眉头轻轻皱起,像是在看一个早已抛在脑后的旧物件。
周围安静了几秒,她终于动了——右手抬起,指尖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动作轻得几乎不带重量。
“主人碰我了……主人终于肯碰我了……”卡尔斯心里猛地一颤,血液瞬间沸腾,眼神变得滚烫而黏稠,满是压抑不住的狂喜,近乎疯魔。
可那眼神太烈,烧得她心头一紧,手指不受控制地一抖,像被烫到一样迅收回。
她眼神冷了几分,嘴角却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既然你喜欢跪着,那就继续跪着吧。”
一旁的绛彩默默递来一张白色手帕,她接过来,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指,动作看似从容,却透着一股疏远。
擦完,随手一丢,手帕轻轻落在卡尔斯面前的地上。
倏然,天空的云层微微翻涌,片刻后,雪便落了下来。
起初是细碎的雪沫,宛如揉碎的盐粒,借着风势斜斜地掠过窗棂,出细微的沙沙声。枝头栖息的麻雀被惊动,扑棱棱地飞起,翅尖轻扫过结冰的枝条,抖落一串晶莹的冰晶。
“又下雪了呢,”蓝月悠望着落雪轻叹。
绛彩走上前,轻轻将披风搭在她肩头,语气温柔而宠溺:“是啊,宝贝,我们进屋吧,别冻着你了。雪会越下越大的。”
“嗯,走吧。”蓝月悠轻轻颔,挽住他的手,两人踩着初积的薄雪,缓缓朝屋内走去,身后留下两行浅浅的足迹,很快被新雪轻轻覆盖。
雪沫渐渐凝结,化作六角形的冰晶,如玉屑般簌簌飘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过多时,天地之间仿佛织起了一张朦胧的白网,视线所及皆被轻柔覆盖。
已经雪融成冰的梧桐枝桠又被披上一层薄薄的银霜,屋顶的黑瓦也悄然积起雪,轮廓渐渐隆起,勾勒出温柔的弧度。
一进屋,蓝翊已经把奶茶煮好了,正搁在桌上晾着。
“还有些烫,你先暖暖手再喝。”
蓝月悠端起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驱散了掌心的寒意。
雪无瑕凑过来,手里捧着肉饼:“姐姐,先吃这个,我刚撕好,正合适。”
“好。”她应道。
他轻轻托起一块,递到她唇边:“来,姐姐,张嘴。”
蓝月悠浅浅一笑,咬下一口。
“怎么样?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