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听闻陛下雷霆震怒——睿王府中御赐之物《皇权政要》竟遭盗窃。窃贼一身黑衣,被睿王侍卫追逐时,竟翻墙跃入齐王府后消失无踪。”陈福低声说。
“如今睿王与齐王已合兵搜府,却一无所获。暗影卫领了陛下旨意,限三日内彻查此案、抓获窃贼,还着令两位王爷彻查齐王府上下家丁侍卫。”陈福将探得的消息条理分明地向睿王爷禀报。
“哦?竟丢了?倒是有些意思。”睿王爷轻呷一口茶,神态闲适自若。
“咦?王爷莫不是已猜到何人所为?”陈福面露疑惑。
“翻墙而入、熟稔王府地形,又能第一时间盗走这等关键之物……若非府中家丁,便定是对各王府布局了如指掌之人。”睿王爷指尖轻叩桌面,缓缓分析道。
“奴才愚钝,实在猜不透……依王爷看,会是淮王的手笔么?”陈福挠了挠头,试探着开口。
“嗯,他的嫌疑确实不小。”睿王爷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若说秦猛之事是疏漏,那此人这般故意露马脚……究竟是淮王授意,还是临时起意?”陈福又抛出疑问。
“哟,看来这核桃仁没白吃,脑子倒是灵光了不少。”睿王爷忽而一笑,赞许地看了眼身旁的陈福。
“王爷谬赞!整日跟在您身边,多少也得沾染些聪慧之气不是?”陈福趁机奉承。
“我看你贫嘴的功夫倒是见长。”睿王爷摇头失笑,忽而正色道,“依我看,临时起意的可能性更大。暂且不说王府地形复杂,所盗之物乃御赐之物,断然是放进密室、暗阁。王府守备森严,且均有在列高手。盗如此重要之物,抓住必然是诛灭九族重罪,所以盗而即走,最为上策。”
睿王顿了顿又道:“所以,本该避人耳目,此人却故意留下踪迹,引追兵至齐王府……与其说是共谋设套,倒更像是事仓促下的权宜之计。但前提是这人也必是江湖高手,否则也做不到……”
“噗——这么说,齐王竟是替人背了黑锅?他也够倒霉的,‘还阳草’一事尚未了结,又平白惹上盗窃御赐之物的嫌疑。”陈福咋舌感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睿王爷垂眸拨弄茶盏,语气淡淡,“你忘了他在福喜楼门前刻意营造的‘贤王’人设?不过是谋夺储君之位的手段罢了。这些不过是夺储之位的必经之路。”
“可不是嘛,王爷这分析可谓鞭辟入里、洞若观火!换作奴才,便是想破脑袋也参不透其中关节。能跟着王爷当差,当真是开了天眼、长了见识!”陈福满脸堆笑,奉承话如同抹了蜜般顺口而出。
“又来耍贫嘴!找罚是不是?”睿王爷佯作沉下脸。
“王爷~您看您!”陈福竟拿捏着腔调撒起娇来,直把睿王爷逗得皱眉作嫌弃状。
“对了,”睿王爷敛起笑意,目光沉沉望向窗外,“近日务必把王府看守妥当,留意有无形迹可疑之人。我瞧着,往后怕是难得清净日子了。”
窗外忽有鸟鸣声婉转传来,啼声断续间暗合章法。
陈福抬眼道:“王爷,来信了,卑职去去就回。”
睿王爷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陈福足尖点地疾步出了书房。
不及半盏茶工夫,陈福已旋身折返。
“王爷,卑职复命。”他屈身行了半礼,快步至睿王身侧时袖中滑出一本素白抄本,指尖轻叩封面低语:“无痕送回的《皇权政要》手抄本。”
“这过目成诵的本事,连本王都要赞一声奇才。”睿王指尖抚过纸面工整的蝇头小楷,墨香里似有夜露未干的清冽。
陈福垂称是,眼角余光瞥见窗外竹影摇曳,忽被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剪断——
“小叶子,王爷可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