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坦然道:“储物袋还在魔修身上。吾以为邪秽之物,留之不祥。”
黄梦瑶心直口快,脱口而出:“小师弟,何不取了魔修的储物袋?”
太玄一愣,下意识道:“取邪修之物,与盗何异?我们名门正派,岂可行此等事?”
这句话出口,气氛变的微妙了起来。徐承泽低头抿茶,陈诗涵把玩着手中杯盏,李谦干咳一声,杨睿哲则直接笑出声来。
青禾真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却不出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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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啊小师弟,”杨睿哲摇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这‘三观’正得让人无地自容啊!”
陈诗涵柔声解释:“魔修之物,若留世间,恐害他人。我等取之,或销毁,或研究其法以制敌,并非占为己有。”
李谦接过话头,语气更为实际:“再者,魔修搜集的天材地宝,多半来自正道修士或无辜百姓。取其储物袋,也是物归原主的一种方式。”
徐承泽补充道:“宗门规矩,缴获魔修物品,七成交公,三成自留。这也是鼓励弟子除魔卫道的一种方式。”
太玄听得怔住,脸上渐渐热。他从未想过这些。在他认知中,取邪修之物与盗窃无异,却没想到还有这般道理。
“我我只道”太玄一时语塞,想起那魔修的储物袋质地不凡,绣着暗金纹路,显然价值不菲。自己当时还暗自鄙夷,想这魔修定是劫掠了多少财富,如今想来,竟是迂腐得可笑。
黄梦瑶噗嗤笑出声:“小师弟何不取来?”
杨睿哲拍拍太玄肩膀,调侃道:“无妨无妨,年轻嘛,总要有第一次的!”
众人笑声中,太玄面红耳赤,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因见识短浅而生的羞愧,又有对师兄师姐们“灵活”原则的讶异。
青禾真人终于开口,声音平和却自有威严:“太玄年纪尚小,有如此赤子之心,是好事。”他目光扫过几位年长弟子,“你等莫要教坏了他。”
转向太玄,师尊眼中带着赞许:“坚守原则固然可贵,但世事复杂,非黑即白之事少有。魔修之物,取之用于正道,便非不义之财。这个道理,你日后自会明白。”
太玄恭敬行礼:“谢师尊教诲。”
心中却仍在消化这个颠覆他认知的道理。原来名门正派与魔修的区别,不在是否取敌之物,而在取之何用?这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叙话间,天色渐晚。年夜饭师姐已备好。众人移步偏厅,圆桌上已摆满佳肴。师门相聚,自是热闹非常。席间师兄师姐们讲述各地见闻,交流修炼心得,气氛融洽。
太玄静静听着,偶尔问。他注意到,虽同为师尊弟子,五位师兄师姐性格各异,处事方式也大相径庭。大师兄李谦稳重周全,二师兄杨睿哲果敢锐利,三师姐陈诗涵聪慧细腻,四师兄徐承泽谨慎规矩,五师姐黄梦瑶活泼灵动。
酒过三巡,杨睿哲又提起太玄擒魔修之事,笑问:“小师弟,何不看看那魔修储物袋中有何宝物?”
太玄沉吟片刻,认真答道:“宝物或许值钱,但原则无价。师弟今日所学,比任何宝物都珍贵。这储物袋和宝物还是交给师尊处理吧。”
众人闻言,皆露赞许之色。青禾真人微微颔,眼中满是欣慰。
宴毕,众人告退。师兄师姐各回各自竹舍休息。
青禾真人语气深沉,“世间正邪,有时只在心念之间。保持本心,方能不迷失方向。”
太玄心中凛然,取出魔修储物袋给了师傅。
踏出青禾洞府,雪已停歇,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清辉洒落雪地,映得整个世界澄澈明净。太玄深吸一口清冷空气,感觉心中有些东西悄然改变,又有些东西更加坚定。
青玄宗,执法堂。
殿宇森严,玄黑为底,金纹为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不自觉屏息的肃杀与冷清。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留着三缕长须的执事修士抬起头,看着台下拖着一个人形粽子前来缴令的青袍弟子。
执事的目光扫过地上那被金色绳索捆得结结实实、仍在微微扭动、散着浓郁魔气的修士,尤其是看清那张丑陋不堪、写满怨毒的脸时,眼中不由得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讶。
他接过太玄递上的身份玉牌和记录事件简况的玉简,神识一扫,再看向太玄时,目光已带上了几分审视与惊奇。
“廖瘸子……竟然是你拿下的?”执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此人乃是横行宗门外围一带颇有恶名的劫修,练气圆满修为,手段狠辣,滑不留手。这已是本月第七起弟子遭其劫掠伤人的上报了。”
他顿了顿,上下打量着看起来只有练气十层、周身灵力波动平和、甚至脸上还带着些易容未褪的平凡痕迹的太玄:“他人非死即伤,狼狈逃回。小友竟能反将其生擒活捉……真是后生可畏。”
太玄微微躬身,语气平淡无波:“弟子侥幸,仗着师长所赐法器之利,出其不意方能成功。”
执事抚须点头,不再多问,取过纸笔迅录功,而后从柜台下取出三瓶丹药并一柄连鞘长剑。剑长三尺,鞘呈深青,古朴无华,唯靠近剑格处刻有两个小小的篆文“青玄”。
“依宗门律,擒获此獠,奖一阶上品法器‘青玄剑’一柄,聚气丹三瓶。你收好。”执事将奖励推出,“此人你无需再管,堂内自会处置。据律,当封印修为,罚入寒铁矿窟服役。”
太玄接过丹药与长剑,再次行礼:“谢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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