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痴迷地盯着敦敦行走的身姿,不禁掩面感动地落下几滴眼泪,这辈子能让她遇到这种绝世佳马,她属实死而无憾了!
郑二瞟了眼老大,略感嫌弃地摇摇头,偏过头与刘大、王五面面相觑。
刘大砸吧着嘴,说:“感觉老大有点丢人。”左右看看,松了口气,“幸好这儿只有咱们。”
王五捶了她一拳头,“呆瓜!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咱老大,就算丢人,那也早就丢尽了!”
刘大捂着被捶痛的肩膀,幡然醒悟,“哦!确实是这样嘞。王五还是你机灵。”
郑二面无表情又偏过头,神色木然呆滞,感觉这两个也好蠢。
她的前面正站在张庭,温文挺拔,风姿绝代,郑二霎时眼前一亮,感觉全是都是干劲。
还是东家最聪明,跟着她,连带自己都机灵不少!
懒马的事情解决了,众人即将启程,但又面临另一个困境。
张庭紧锁眉心,不赞同看向宗溯仪,“你说你要骑马?”
宗溯仪激动地说,“是啊,许久没骑过马了,手痒着呢。”他楚楚可怜攥着她的衣角,求道:“妻主,你就成全奴家这一回吧。”
张庭深感头疼揉了揉眉心,小的还没出来,大的就这么闹腾,要是一大一小一起作妖,那她……
她宽慰自己,宗溯仪如今是孕夫是孕夫嘛,情绪敏感,想法多变,偶尔有些不切实际的愿望也是可以理解的。
“妻主求求你了。”他放低声音,坚持不懈地祈求。
是孕夫,孕夫啊。不能对他生气。
张庭放下手,特别真诚地拉着宗溯仪的手,恳切地问他:“小仪,你还记得自己有孕在身吗?”
宗溯仪不解地看了她眼,眼神像在表达‘你真傻’,说:“妻主在说什么胡话?我时刻记得宝宝呢。”他抱着肚子,怜爱地摸了摸。
张庭抿紧嘴唇,继续追问:“你觉得有孕在身,能骑马奔驰吗?”有时候,真想敲开宗溯仪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妻主你真傻,我是有孕在身,但我身子骨比一般孕夫强健许多,区区骑马罢了,不在话下。”宗溯仪不以为意道。
张庭在心底冷笑,以前没一会不是喊累就是喊受不了,现在身子骨就强健了?还孕期赛马,真当肚子揣的不是孩子,而是块鹅卵石?
气过了,张庭就想笑,她无语地皱着眉笑,瞅着宗溯仪眼神分外奇异。
“郎君,待你腹中孩儿出世,咱们想骑多久就骑多久,想骑什么马就骑什么马,孕期还是小心些吧。”
然而,宗溯仪却告诉张庭,他要体验和崽崽一起驰骋大地的感觉,这是一辈子只会有一次的体验,他绝不能错过。
说完,他态度更加坚决了,方才还柔柔软软求妻主容许呢,现在像冷硬的倔牛,也不求了,非要、一定要去骑马。
“……”
张庭垂下眼睑点点头,认清事实:这小子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就不能跟他讲道理!
她袖间的十指张了张活动起来,宗溯仪还闹着要骑马,刹那间就被横腰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塞进车厢当中。
他呆愣了几瞬,才反应过来要钻出去,嚷嚷着:“我要骑马!不准拉着我!”
张庭也是憋着股气,狠狠在他肉厚的臀间一呼,“啪——”响彻车内,“我让你想骑马!”
车厢瞬间一静。
宗溯仪也不喊不叫了,只感觉自己臀间一片火辣辣,震惊地回头。
张庭张着手微愣,须臾,拧着的眉悄然松开,勾唇轻笑将僵硬在原地的人拉进怀里。
他反应过来,气得不断挣扎,“坏女人!你不让我骑也就罢了,竟然,竟然还打我!”
张庭将宗溯仪紧紧按住,忽而在他耳边轻声道:“为妻让你骑,好了吧?”
宗溯仪停下挣扎,狐疑地看着她,怎么就突然同意了?
他笨笨的脑袋高速运转,下一瞬像蒸熟的虾一般,从脸红到了脖颈。
他又羞又窘推了她一把,压低了声音,“谁要骑你!”咬着牙哼了声,再骂了句,“不要脸的东西!”
外间,车妇见两人进去好一会,出声询问:“大人,可否启程?”
张庭被他推得撞到车壁上,随口回了声:“启。”她支起腿斜靠在车壁,歪了歪头,好整以暇看着他,颇为无辜道:“是吗?可这不是郎君以前亲口承认的?”
什么承认不承认的?突然间宗溯仪眼前晃过一个画面,他只觉脸上烧得更滚烫,动了动唇,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抬头,却再也不敢跟她大声说话,红着脸弱弱道:“分明是你逼我那样说的。”埋下头小声嘟囔,"我才没那个意思……"
他越说越觉得羞耻,最后恼怒地扫了她一记瞪视。
然后像个受气的小夫郎似的乖乖巧巧坐回原位,还小心往最外边的车壁挪挪,再也不敢提骑马,生怕张庭在车厢里就要按着他骑。
这老妖怪就喜欢耍流氓。
第130章
张庭斜倚在车壁,轻瞥了他眼,唇边有笑一闪而过。
马车晃晃悠悠,慢慢向漳州府进发。
一眨眼,半月过去。
今岁实乃史无前例的大旱,步入漳州府地界,更是焦土横生,热如火烧。
近来,宗溯仪连车帘都不敢掀了,整个人蔫巴巴的,没个精神气总爱缩在小榻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