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
顾重珉:“他哪里不舒服?”
着实强人所难。
同事怎么可能知道时析哪里不舒服。
但因为是老板询问,同事只能努力回忆:“……可能是生病了吧?他今天上班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刚刚还一直在流眼泪,然后就说自己吃不消,要先下班回去休息了。”
“……”
流眼泪。
顾重珉心脏震动,根本不敢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
时析竟然哭了。
袁沛诗的合理分析久久荡在心间,再听到时析是这样的反应,顾重珉便更加确信就是如此。
他真是用了个蠢方式!
为了那点微妙的平衡心,竟然伤害到了时析!
心情极度不爽暴躁的时候,他想起的是五年前,时析对他告白时所说的话。
可当心情转为极度后悔时,他想起来的,又成了发情期时,时析贴在耳边的那些甜言蜜语。
时析也说过想他,说一直想他,说不想离开他,想一直跟他在一起啊。
尽管事后时析不愿承认,说一切是“发情期”的缘故——可那样投入全身心的依赖,黏人深情,对自己的思念与迷恋——难道也是能假装出来的吗?
五年前时析豁出一切向自己告白,结果惨遭拒绝不说,自己直接一走了之,这么多年没了消息。
那么五年后时析不敢再轻易表达或承认也很正常吧?
总之时析哭了。
又在袁沛诗的到来后匆匆离开了。
复杂的情绪难以理清,自己的是,时析的也是,可不管一切情感指向何处,当务之急,是他必须先去找时析,面对面跟他说清楚。
幸亏前天晚上才送了时析回家,顾重珉知道时析住在哪,顺路送袁沛诗回去后,顾重珉直接去了时析的住所。
单元楼设置了密码,但实际起不了太大保护作用,顾重珉稍微多等一会儿,很快就有人下来。
对方开门的时候,顾重珉就很顺利地进去了。
上了七楼,也不用猜时析住在哪边。
因为里面是一梯两户的户型,不是这间就是那间——而另一家门口放着高跟鞋跟婴儿学步车,直接就能排除了。
顾重珉深呼吸一口气,站在时析的家门前,按响门铃。
……
时析是真病倒了。
前一天还在逞强嘴硬,坚持上班,以为自己能撑过去。
但终究高估了自己身体的耐造能力,低估了发情期后好好休息的重要性。
没办法啊。
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发情期。
多少也有些小瞧顾重珉,总觉得他不是alpha,只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不可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影响。
结果还真有这么大。
三天过去了,身体上疲惫酸痛没有丝毫减轻不说,反而加重,酸得像是关节在发炎,每步行动都有股说不出的刺激。
晚上因此没能睡好,早上起来,感冒症状也理所当然地加重。
鼻子完全塞住,喉咙像在吞刀片。
脑袋晕晕乎乎,注意力涣散。
下午袁沛诗再次过来时,时析压根没多余心思去注意。
因为对着电脑太久了,用眼过度,他的病情雪上加霜,一只眼睛开始莫名其妙地流眼泪。
想打喷嚏还打不出,然后眼泪更多了。
时析实在熬不下去。
本来想着都快下班了,忍忍就过去了。
可一只眼睛不停地流眼泪,模样实在太滑稽,因此时析决定放过自己,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后,就早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