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达厕所的隔间里,卫疏就吐了,撑着墙缓了一会儿后,才重新整理好面貌走出来。
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卫疏小时候是个病秧子,连续几年吃药输液没停过,因为生病住院总是请假没上学,一年下来,连班里的人都不认识一个。瘦瘦小小的一个小男孩,又不爱说话,但长得软萌漂亮,在学校就会偶尔遭到些恶意的排挤。那时候,他非常渴望能变得强大。
大概是心至福临,渴望变强渴望得过于强烈,几乎是走火入魔的状态,于是相由心生,他眉目越发英挺,有些带刺的冷,看起来不再软软糯糯。
十岁以后,管他风吹雨打,再也没有生病过一次,甚至体质强得可怕,就连个子也飞速拔高,比同龄alpha都要高大半个头。
到了十四岁,面相也由软萌漂亮彻底转变成冷戾俊朗。
对于现在动不动就恶心呕吐,卫疏也察觉出这种状况显然不对。
但即使是这样,卫疏也不会去看病。如果是小病,那就自愈。如果是大病,他也没有钱治,还不如不看。
卫疏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他抬起眼,看见面前的镜子里照出来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一个人。
周以安递给他纸巾,嗓音柔弱道:“卫疏哥哥,你还好吧?”
听见这个称呼,卫疏皱了皱眉。
他透过镜子,和周以安眼神对视,目光又落在那张纸上。尽管卫疏的脸色很臭,还是说了句:“没事。”
周以安关心道:“你的状态不太对,应该去医院看看。”
卫疏没接他的纸巾:“死不了。”
说完,卫疏再次感觉腺体很痒,不自觉挠了两下,那块白皙的皮肤很快被他抓出几道红痕。
周以安走近他两步,口吻透着担忧:“你的腺体好像过敏了,最好还是去看看。”
“不用。”
卫疏绕开了他,简单的两个字,又划清了别人想和他走近的心。
卫疏抬起的眼睛很疏离,总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但仔细看的话,能看见他眼底永远压着戒备以及一股带着心事的封闭。
望着这种眼神,周以安失神了片刻。
他没再说出来关心的话,只觉得没有人能真正走进卫疏的心里。
—
下午放学。
卫疏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教室里的人快走完了,他也没察觉。
谢星移拍拍他的肩膀:“卫疏,醒醒,教室人都走完了。”
卫疏抓了把头发,朦朦胧胧抬起眼,又有点困倦地趴在臂弯,侧着头问:“放学了?”
“是啊,”谢星移拿起卫疏桌上的书本,帮他整理着装书包,奇怪道:“你最近怎么回事,瞌睡这么多?以前虽然也是个瞌睡包,但也没这样严重啊。”
“不知道,”卫疏睨了一眼他的动作,坐起身懒散说:“我作业本你还装,不抄了?”
“哎我去,你不说我都忘了,”
谢星移喜笑颜开,打开卫疏的作业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题,不止有答案,还有一些教人能记住的小技巧,由各种颜色鲜明的批注组成,简直是学霸笔记。
谢星移震惊道:“你这作业是越写越详细了,估计拿出去卖都能卖挺多钱,卫疏,你要不考虑一下用这个赚钱。”
卫疏:“不考虑。”
这是他的私人物品,他并不想让外人参观。
“行行行,”谢星移转了个弯将卫疏的作业本塞进自己的书包,再次忍不住赞叹道:“果然是学霸啊,连笔记都这么详细。”
卫疏拽过书包往外走。
心说,不是你上次说看不懂么?
要不是为了让谢星移抄答案也能看懂,他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写这么详细。
卫疏刚出教室门,扑面而来一股冷空气。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将整个校园冲刷的透亮,栏杆上聚起一团团晶莹的雨水,像在吐小泡泡。
卫疏细长的手指点上去,戳破了那些泡泡,雨水有些凉,他又将手抄进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