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村的孩子们都被再三叮嘱,不许在这附近玩耍。晚间,沈青山赶着牛车从万河乡载着乡亲们回村的时候,路上不幸翻车了。虽说给大伙摔得不重,但沈青山心里到底过意不去,让乡亲们去找曾大夫瞧瞧,若有什么不适的,明日就不用去缫丝了,留在家中休息也是有钱拿的。罗墩子和张春芽的娘拍掉身上的雪同沈青山道:“快过年了,正是忙的时候,咱们得赶紧把最后一批货制了送去白鹤镇,不就是摔了一跤,连油皮都没破,哪就那般娇贵。”“就是,阿瑶她爹,,咱们明日见啊。”缫丝的妇人胳膊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家中。沈青山将牛车栓到棚子里,又仔细检查了牛,确定牛没有大碍后,见没了外人,这才一瘸一拐的撑着膝盖进屋。“爹,你受伤了?”沈瑶在厨房给家人做晚食,听到动静便出来望了一眼,正好瞧见他爹鬼鬼祟祟的进屋。沈青山呲牙咧嘴道:“山路太滑,爹不小心把大伙都给摔了,阿瑶,咱家还有药酒没?”“有,我知道娘放在哪里,我去的门搀扶她爹进屋坐着,转身把药酒拿出来。一旁,裤腿卷起来,露出膝盖,只见膝盖处一片淤青。“爹,要不让曾大夫来一抹心疼,他爹的腿有旧疾,每逢雨雪天气就会疼痛难耐,,可这护膝都破了,可见摔得很严重。沈青山接过药酒倒入手心搓热后揉至淤青处,“没事,你不是在做饭,快去厨房看看,别糊咯。”沈瑶被撵出门外,将厨房灶台的火撤小些,便戴了帽子围脖去寻曾大夫。“里长,你怎么过来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曾大夫正在同儿子用饭,屋里点了炭盆极为暖和。沈瑶将自家父亲的病情一说,曾大夫就和沈瑶约定了时辰,用过晚饭后,过去给沈青山瞧瞧。离开前,沈瑶又在他这里买了好些罐冻疮膏,打算明日带过去给万河乡的乡亲们。曾小宝喝着面疙瘩汤,举着勺子看向从外头进来的爹爹,奶声奶气道:“爹爹安心去出诊吧,我一会吃完饭去找春旺哥哥玩。”“小宝真乖,把面疙瘩汤吃完,等爹回来后再给你煮碗糖水蛋喝。”曾小宝一听有糖水蛋,二话不说就把碗里的面疙瘩给干完了。估摸着沈家吃完了晚食,他这才挎着药箱过去。沈瑶在家中书房练毛笔字静心,听到敲门声,前去开门,将人迎了进来。黄杏见曾大夫上门来,原以为是女儿身子不适,可没想到却是丈夫受了伤。吃饭的时候,丈夫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要不是曾大夫上门来,他恐怕还要瞒着自个。看着曾大夫为丈夫熏艾,黄杏立刻又去厨房煮了姜枣茶给大伙喝。“你爹的腿受不得风寒,注意保暖休息,最好不要再摔了,否则日后容易骨裂。”曾大夫为其诊治完,临走时,站在门外同沈瑶压低了声音道。沈瑶将他的叮嘱牢牢记在心里,回屋后就告诉爹娘,明日她代替父亲送大伙去万河乡。“这哪行,爹这伤没啥大问题,不能耽误大伙赶制最后一批蚕丝。”沈青山为表示自个真没问题,不顾众人阻拦,站起身咬着牙在屋里来回踱步。黄杏忙上前摁着他坐下,“你别逞强,让阿瑶去就是,她赶牛车的技术可比你强多了,你就老实在家歇着。”“可是。”“别可是,这个家我说了算。”黄杏让女儿回屋睡觉,又叮嘱道,“阿瑶,你明日赶牛车穿暖和些,娘不是给你做了一个兔氅吗,明日穿戴上,晓得不。”“娘,您也别责怪爹,曾大夫说,爹那腿往后都受不得寒,也不能再摔了。”黄杏拍了拍女儿表示明白。等沈瑶回屋后,就看见杨文英抱着汤婆子站了起来,“伯父的伤严重吗?”沈瑶叹了一口气。杨文英便明白了,凑到沈瑶跟前:“不如咱们从京中请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来家中给伯父看看。”沈瑶抬头看向杨文英:“你可有熟人介绍?”“有啊,不过眼下快过年了,估摸着不回来。”沈瑶想想也是,这两地相隔甚远,一来一回路上就得耗费不少时日。“阿瑶,你别担心,等过完年后,我肯定给京中大夫去信,实在不行,咱们带着伯父上京中治去。”“谢谢你,文英。”“咱们之间不说这个,明日我和你一起去蚕室,早点睡啊。”杨文英见沈瑶情绪好些后,冲她摆摆手这才离开回到自个屋里。翌日,两人在家中吃过早食后,沈瑶便和杨文英赶着牛车载着工人们前往万河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