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墩子迫不及待的拿出来,来回换手对着酥肉吹凉后并没有着急吃,而是先送到了阿奶的嘴边。“奶牙齿不好,咱墩子吃。”罗墩子才不信奶的牙口不好,大人们心里想什么,他其实都猜得到:“阿奶,今日过年,咱们家的人都得吃肉,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好好好,阿奶尝一口就行。”罗墩子将整个酥肉条喂给阿奶,“怎么样,好吃吗?”“哎呀,这也太好吃了,他娘,你和孩子都尝尝。”晌午,村子里的妇人们都背着一个竹篓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都是给家人们的吃食和衣物。罗墩子和张春芽姐弟,还有石头等一众好朋友们手里也都拎着小篮子,这些孩子们的篮子里放的都是一碗肉和一碗油渣。本该热闹的年,白日村里却都静悄悄的。沈家也早早就在家中张罗好午食,但眼瞅着姨母她们还没抵达家里,只能他们先吃,晚上再一起吃团年饭。与此同时,岳阿水领着商队的兄弟们带着受伤的田中正一家以及黄松柏父子二人正往加紧往回赶。黄梅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帕子盖着女儿受伤的脸颊,心疼不已,视线又落在躺在骡车里受伤的其他家人,黄梅肠子都悔青了。本来两家人高高兴兴的从江南载着满车的货物回家过年,谁曾想都快到家了,却在出白鹤镇后的路上遭遇了劫匪。丈夫、女儿,还有弟弟和冬生为了保护她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此刻都发了高热。要不是碰到岳阿水一行商队来白鹤镇送货,恐怕他们今日都没命抵家。“阿水,还有多久到青峰镇?”黄梅挑开车头的布帘子,朝外头赶车的岳阿水询问。岳阿水身上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着,眼睑处都是冰霜,“婶子别急,马上就到,一入城我就载着你们去药堂,然后去衙门报案。”黄梅连连点头。今日过年,看守城门的都是平日里和班头关系不大好的衙役。刘闯和李信站在城门处,看着一商队要入城,当即拦住了他们,一人查验,一人盘问。当刘闯拉开车帘子看向里面时,被里面躺着的几人都惊住了,尤其是这里头还有他认识的。“你们出了何事,怎么都受了伤?”黄梅抱着女儿老老实实的回答刘闯的问题,并将他们在路上被劫掠的事情告诉了刘闯。刘闯闻言握着刀的手紧了紧,沉思片刻后,立刻同黄梅道:“今日年节,药堂已经关门了,你们先回村,让村里的曾大夫给医治。”“可、可……”“别可是了,赶紧回村,报官的事情交给我们。”刘闯朝李信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放行。坐在前方的岳阿水赶车入城,交代手底下的兄弟们都先回家,他则是继续载着黄梅进城返回下河村。以往热闹的长街,今日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临街的铺面如刘公差所言都已经闭门歇业。骡子车路过药堂的时候,药堂确实无人坐诊,黄梅只好拜托岳阿水载着他们赶回下河村。回村的路上太过颠簸,田宝珠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开,疼的她脸色煞白,可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黄梅又察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是如此,掏出帕子不断的给大伙擦拭额头上的汗水。骡子车在沈家门前停下,岳阿下车,一步跨上台阶砰砰捶着大门。,快点开门,出事了。”围坐在厅内取暖说话的众人听到门外熟悉的呼喊声,也是立刻从椅子上站起,纷纷拔腿就往外跑。田宝来首当其冲将大门打开,待看到阿水,是你,可出了什么事情?”不等岳阿水回答,骡车里已经传来了黄梅的呼喊声:“宝来,快来帮帮娘,你妹子和爹他们都受了伤。”田宝来听到娘声音里带着哭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过状:“娘,跟在后头的沈青山也听见了,连问都没问,先招呼杨继宗、岳阿水和宝来将车里的人抬回家里安置。而沈瑶早就在听到受伤二字时,和娘打了声招呼就跑去曾大夫家中请人。众人将伤患安置在邻近的两个厢房李,杨文英看到了宝珠脸上的血迹,心头一跳,立刻去厨房给大伙烧热水。“大姐,你先坐下,回家就别怕了啊,万事有我们在,宝珠和冬生,还有大姐夫三弟都不会有事的。”黄杏紧紧握住大姐的手,给她温暖。苗氏看见丈夫和儿子带血的破棉袄,手都吓得在抖:“大姐,你快同我们说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他们怎么伤的如此严重。”沈青山和杨继宗将黄松柏父子俩安置在房间后,苗氏就上前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