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奇奇中文>纨绔死后第五年by杳杳不归舟 > 4045(第2页)

4045(第2页)

忆起了往事,这些日子全部的郁气喷涌而出,建宁帝气极,胸膛剧烈起伏,一把将面前的条陈推开,连同摆放齐整的奏折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他现在在干什么!私下同雍王往来,用科举肆意敛财,现在还要看朕何时死,早些给他选定的新主挪位。”

此诛心之论,雷霆之怒,宁遥清恭敬地折身跪地叩首,“陛下息怒。”

随侍建宁帝多年,宁遥清自是知晓这位君主极其重情又极其狠决,覆手翻云间,便弃之如尘。

如此,宁遥清便知建宁帝动了杀意,他敛袖而起,倾身拾起地上散落的折子,在御案上摆好,又拿着御笔放回了砚台边。

看着眼前的东西规整了些,建宁帝的郁气散了些,淡声,“鹤卿,你且坐下。”

“去查查雍王,看看他做了什么,让朕的这位内臣明珠暗投。”

“是。”宁遥清应了一声,便随意寻了一个杌子坐了下来,这一高一低,不远不近,又让病了好些日子的建宁帝有些惝恍,似是想起了这几日反复的旧梦。

他单手支额,幽邃混沌的目光落在了宁遥清身上,“朕还记得被囚北苑的时日里,积玉时不时会遛进宫来,看我这个无人问津的老头子,腰间带了壶好酒和城门摊口的驴肉火烧,落雪纷纷,烛火飘摇,同我说起军中的趣事,我说他该去茶楼里当了说书先生。他说他还真当过,讨了不少赏。”

“一日他又来了,往日话多的毛头小子一言不发,连烧饼都少吃了几口。朕问他,遇上什么难事了,他起初难为情不肯说,朕实在好奇,他才说,他喜欢上一个人,不知对不对。”

“朕富有四海的时候他要什么赏没有,但那时朕一无所有,唯有等死而已。朕于是便对着皇天后土祈求,准他喜欢,让他平安康健,无忧无虑,得偿所愿。”

宁遥清静默不语,算了算时日,江扶舟那时的日子不好过,得罪了延熙帝,在朝中举步维艰,彼时封衍也与延熙帝剑拔弩张,儿女情长,确实不合时宜。

“再后来,封衍获罪落狱,他跪在殿外三天三夜,同朕说,朕对着皇天后土起过誓,让他得偿所愿。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封衍。”

“那日雨落得那样大,他磕了上百个头,血流如注。”

宁遥清也是在那一日知晓了,封衍活着,那江扶舟必死无疑。圣心如渊似海,他动了冷冽的杀心,手握天下权柄,岂容他人越界分毫。

幽幽的云头香四溢,炉烟袅袅,建宁帝缓缓合上了眼,声音渐不可闻,“他送朕回京时,朕病得厉害,旧疾突发,全身没有气力,他背着朕一步一步在雪地里走,身后长灯相送。迷迷糊糊之际,朕问他图什么,他皮得很,就说当给自己又找了一个爹。”

“朕当时骂他胡闹。”

“可后来他再也没喊过。”——

作者有话说:风起于青萍之末”——宋玉的《风赋》,后半句来自网络

下两章会写到积玉“祭日”,那日积玉和封衍有一场正面对手戏,在我设想里想得好好的,不知道写出来怎么样(对手指)

每天现写,就比大家提前几分钟知道全貌

第42章

京都未名府乡试舞弊案事发后,人人自危,被抓来刑部问询的嫌犯证人纷沓而至,街上来往巡捕的人严阵以待,四野似是弥漫着无形的烟气,一点即燃。

在此紧张焦灼之时,未名府乡试放榜,出乎所有人意料,此次乡试头名被孟家嫡女孟婉宁摘夺,孟府清贵之家,谢绝了一切贺往迎来,只在府上小聚了一番。

天子偶然听闻此事,在宫内当着秦王的面称赞了几句,盖因秦王妃出身孟氏,她今岁元月诞下了皇孙,百日宴上得陛下亲赐名。

孟府一派喜气之时,一起大盗潜入京中的消息却在京内炸开了锅。相闻其一行盗匪流窜多省,杀人掳货,拐子卖女,穷凶极恶。此盗劫掠京都内的多府,孟府也遭其迫害,某夜贼盗潜入孟婉宁闺房,意图不轨,却被有所防备的孟婉宁反刺伤腹部,流血窜逃,下落不明。

天子震怒,锦衣卫受其诘难,宁遥清替兄请罪,跪于殿外长身不起。当此之时,山西道监察御史屈利昭参奏司礼监秉笔太监宁遥清私收贿赂,残害朝官,结党营私等罪行。此等奸佞,留于内廷,是国之大患。陛下虽将其奏折留中不发,但却将缉拿京都盗匪一事交给了东厂,朝臣望风,可见圣心。

一时朝野内外风声鹤唳。

在刑部值守的徐方谨和封竹西感到了京都内形势的风云变化,恰逢秦王召见,两人便起身前往。

徐方谨沉下心来,拍了拍封竹西的肩膀,安慰道:“想必此前科举舞弊一事上达天听,戳到了元凶的痛处,困兽犹斗。宦官再起一事扰乱朝局,掩人耳目,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静下心来,要抓到他们乱时的马脚。”

封竹西满脸愁容,忧心忡忡,下意识抓住了徐方谨的衣袖,“慕怀,我是担心你。我有爵位在身,他们应是不敢动我,但你不同,无官无职却处在风口浪尖上,若你出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相比较初识的天真侠气,如今的封竹西经历了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对险恶浊污的权力斗争有了更深的认知,见过血腥之后,他便多了许多的忧虑。

“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宦官那种豺狼虎豹。”

徐方谨何尝不知前途艰险,来京都的这段时日,每一步都走得不易,无名小卒不值挂齿,不过是被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何其艰难。

但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有必须知道的真相。

知晓封竹西是为了他好,对上他担忧的双眼,徐方谨心平气和,“平章,这些日子我看了些历年有关科举舞弊的卷宗,你知道上一回,查办科举舞弊的是何人吗?”

封竹西随着沈修竹就学进业几年,也在封衍身边好些年,对朝局之事耳濡目染,自是知道是谁,闷声道:“是江伯伯,他与同僚一起,调阅了会试里全部的试卷,顺藤摸瓜,查出了潜藏其中的舞弊情事,前前后后上百位官员受其关联,主考官和房考官,就连审理此案的官员都因收受贿赂深陷泥沼。

“可那件事让江伯伯得罪了很多人,被黜落不说,险些连性命都搭进去。他拼死抗争,被赐了廷杖,双腿被打断,卧床一二载,走起路还有些坡。还有同江伯伯最要好的同僚卓惟津卓大人,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当年因此事被发配,到现在还在岭南种荔枝。”

当时沈修竹对他谈起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尚不解其由,只觉得人间不公,官场污浊。但当自己踏入这泥沼中,才知人心鬼蜮,各中艰险,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如此担忧徐方谨的安危。

“年幼时我曾得江大人教诲,他胸怀坦荡,光风霁月,同我说起那段往事,没有怨恨和悔意,只有些许的怅然若失。”

“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谈什么救民水火,济世安邦。此时此刻,我站在此处,我便做我能做之事。但我答应你,我不会不顾自身安危去殊死搏斗。”

封竹西抬眸再次看来,眸光里倒映着零落的天光,如珠玉般莹润澄澈,“慕怀,你要说话算话。”

两人匆匆赶到的时候,秦王正在逗弄竹笼里的蛐蛐,还弄长柱签去拨动两下,一身锦衣华服,俯身专心致志地盯着两只小东西内斗。

“平章和慕怀来了,坐吧。”

封竹西从前也玩斗蟋蟀,故而看一眼便知秦王在干什么。他倒是清闲自在,案子别人查,证据和线索他们来找,让一个幕僚对他们颐指气使,自己就提着个竹笼听琴唱曲,最后上表请功,再写两句仰赖陛下如天之德的套话。

秦王搁下竹笼,坐到上位去,拇指上的红宝石扳指剔透亮眼,看着两人端坐,他随手拿起了这几日的案情的条陈,“虞惊弦还没找到吗?偌大一个京都,竟似人间蒸发一般。”

徐方谨缓缓起身,“禀告殿下,不止我们,东厂的人也在找虞惊弦,但都没有他的踪迹。”

秦王眉心微蹙,“东厂的人不是在缉拿流窜在京都的盗匪,怎么也在找虞惊弦?虞惊弦对他们有何用处?”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