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歧撩起眼皮看他,“怎么?不愿意?”
“可是朕一点力气也没有,必须要有人伺候。”
黎安在垂眼似是在权衡什么,片刻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地,终于在燕歧身侧坐下,将绵软的人搀扶起来。
燕歧向后一仰,靠在对方肩头。
那肩好似有一瞬间的僵滞。简单。
好久没玩数独了,燕歧权当热身了。
觑见星河满脸疑惑的表情,晋子瑜放下心来,看吧,连陛下贴身的侍卫都没见过,这题一定可以难倒陛下。
他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一会陛下费尽心思解不出题时的窘境,那时他再施以援手,一定能捕获陛下的
“好了。”
晋子瑜:?
他甫一抬头,便被丢过来的题纸直接糊了一脸。
晋子瑜:
他飞快拿下纸张反复查看,确认题上填好的数字。
行、列
十五四十五
晋子瑜面容一垮,全对!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只开了一个小差吧?
这点时间连写字都不够的吧?
陛下都不用思考的吗?!
药碗递到唇边,燕歧深吸口气,将药一饮而尽。
“主子~~”然而倏忽之间,眼前惊现一道寒芒,他只觉脖颈一凉,如被凌冽秋风扫过。
旋即,在他惊骇的目光中,猩红血液喷薄而出,霎时浸染满室珠链。
染血白衣颓然倒地,一双暴睁的双眼只余空洞。
黎安在将人横抱而起,飞快地施展轻功,掠过重重水榭回廊,往宫门赶去。
由于搂着人,又为抄近路疾驰宫门,他不再遮掩踪迹,于是便暴露在巡守侍卫的视野中。
寒刃出鞘声响起,一众侍卫如临大敌:“谁在那!”
黎安在骤然停下脚步,垂眼去看,见怀中人紧闭的眼睫与紧蹙的眉峰,似是陷入了某种梦魇。
他收紧臂弯,高声喝道:“陛下遇刺。速传太医!”
“遇刺”二字如一声惊雷,震得众侍卫面色剧变,再一看黎安在怀中人却是陛下无疑,又不明就里,不由纷纷惊疑不前。
刚刚还在四处寻找燕歧的星河,听见这边动静飞速赶来,见了昏迷中的燕歧,不由面露惊恐:“主子他怎么了?”
“让开!”黎安在对迟疑不定的侍卫怒声:“延误圣驾诊治者,诛九族。”
侍卫们燕言不敢再拦,如潮水般退去,让出一条通道。
然而就在黎安在欲迈出宫门时,却听见身后传来太后急急赶来的声音:“黎安在,你敢挟持陛下?你给哀家站住!拦住他!”
侍卫们得了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敢放人了。
再次被拦住的黎安在顿住脚步,转身看向王弗唯。
一双寒芒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扫了过来,王弗唯竟被那眼中杀意冻得浑身一滞。
“太后娘娘挑的人,竟敢弑君。臣倒要问问太后娘娘意欲何为?”
王弗唯瞳孔剧缩,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这时才发现,燕歧竟然毫无知觉地躺在黎安在怀里,似是昏过去了。
她震惊不已,厉声道:“你说清楚,谁弑君?!”
“王宜安弑君未遂已经伏诛。”黎安在指节扣紧刀镡,刃锋出鞘三寸:“待陛下醒来,自会请娘娘分辩。”
“你把陛下放下!来人!传太医!”王弗唯怒声道。
黎安在却纹丝不动,“留在太后娘娘这里,难保没有第二个王宜安,臣要带陛下回宫。”
王弗唯震怒:“放肆!哀家岂容你质疑?来啊,将此人拿下!”
侍卫应声上前阻拦。
黎安在单臂搂着人拔刀横挥一斩,同时脚尖点地后撤,掠起一阵烟尘。
刀锋裹挟着气劲,如墨龙翻卷,竟一刃将数名侍卫掀翻在地。
星河趁势提剑入场,眨眼的功夫接连击退数人,二人背对着背,形成几无死角的防御。
众侍卫心知不是这二人对手,持刃逡巡着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