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与山顶着一张“调色盘”脸踏进老宅时,就知道自己今天别想好过。
昨夜翻来覆去没合眼,左脸颊的青紫肿得老高,嘴角还破着皮,活像被人按在地上狠狠揉搓过一顿。
果然,客厅里两道目光瞬间黏了上来。
“哟,这不是我们家三公子吗?脸上这‘泼墨山水画’挺别致啊,哪位大师的手笔?”郑与岚手里把玩着一串石头,看着弟弟。
旁边的郑与川放下茶杯,也挑眉打量着他,“我看这伤,比我上次挨的那顿还狠。你上次说的鞭炮哪里有卖?我现在去给你买几串!”
郑与山看着俩人,“沈文琅呗,除了他,谁能给我打这样。”
“咱们家最近是什么情况?你俩这接连张灯挂彩的,说吧,你这次又犯什么浑了?你俩这阵子一个个跟了情的孔雀似的,天天往外跑,这不冬天吗,怎么一个一个的比春天还荡漾?”郑与岚看着他俩,没有关心,只有讥笑。
“注意用词。”郑与川看着郑与山,他脸上的伤可比自己上次要狼狈得多。
郑与岚盯着他俩,“你俩这出息,天天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出来招摇过市。要我,早躲起来了。”说完,伸手就想去敲弟弟的脑袋,却被郑与山灵活地躲开了。
“别动手动脚的,我这脸还疼着呢。”郑与山捂着脸颊。
郑与岚收回手,“你干什么了?”
“我……没控制住,对高途……”郑与山在沙上坐下,面色不太好看,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我对他做了过界的事。”
“过界?”郑与川眼睛一眯,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荒谬,“怎么个过界法?该不会是……霸王硬上弓未遂,被护花使者当场抓获吧?郑与山,你可以啊!你这脑子是不是被极昼的酒泡傻了?高途是什么人,你也敢动强?”
“不是你想的那样!”郑与山猛地抬起头,瞪了哥哥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烦躁,“我当时是……是又怕又急,他失踪,回来一身伤,还跟我说谎!……人明明就在你眼前,可你伸出去的手,却怎么都碰不到实处……算了,说了你们也爱莫能助。”
郑与川脸上的调侃淡去了一些,他竟然会有一点明白,就像他看到那些关于常屿过去的碎片资料时,心里那种抓心挠肝却又无处着力的烦躁。
郑与岚却是没放过弟弟,“郑与山,你平时那些哄人的手段呢?你那些察言观色、体贴入微的本事呢?都喂狗了?高途是什么人,他外表看着好说话,骨子里比谁都硬,比谁都敏感!他受伤,你倒好,不护着,还去撒盐,你就欠揍!”
郑与山被姐姐说得哑口无言,“知道!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沈文琅揍我的时候,一下都没还手!我活该!”
郑与山虽然老成,但很少有这副罕见的颓丧模样,两人心里那点幸灾乐祸也淡了。
很小时候,家里就知道郑与山喜欢高途,说起来是暗恋,在他们家,比明恋还在阳光下摊着。谁也没有觉得会真的怎么样,毕竟是少年心性,家里人都放在那里,当着个活泼气氛的话题。
谁知在去年,郑与山陪妈妈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竟然拍下了一枚戒指。一问,说是准备送给高途的,一家人这才知道,人家不是从小的惯性念叨,而是来真的。
郑与岚摇摇头,“现在知道肠子悔青了?晚了。你俩都是顽固的人,起念动心多难啊?你倒好,拿着金饭碗去当板砖使,不对,是拿着金砖往人家心口砸。”
郑与川在一旁跷起二郎腿,啧了一声,“不过话说回来,沈文琅下手够黑的啊。你这伤……行,也算还有点担当。挨打立正,态度端正。那接下来呢?就这么蔫着?等着高途哪天心情好了来捡你这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郑与山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我不想失去他。”
郑与川看着他,“还能怎么办?追啊!道歉,然后天天围着他转,但别什么都替他安排。他受伤了,你就好好照顾他;他需要空间,你就给他空间。但也别太惯着他,该强势的时候就得强势。记住,你是s级apha,不是他的佣人。”
郑与岚斜了一眼郑与川,“你少出馊主意,你昨天和樊特助强势,强出个什么了,不还是把自己气个半死?”然后,她才看向郑与山,“高途当时怎么说?”
提到高途,郑与山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没骂我,也没打我。他就说……说他错了,错在一直给我一种他需要被保护、被安排的错觉。他还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你先别急着给自己判死刑。高途这话听着是决绝,但恰恰说明他是个足够清醒,也足够看重你们关系的人。他温柔,也是个刚烈的,他要不是真把你放在心上,大可以哭闹一场,或者直接绝交。你先去好好道个歉,暂时退一退,不是说他受伤了吗?用你自己的本事去查,去把那些暗地里的东西一个个解决了。现在你们也需要时间,着急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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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不是出院了吗,他们住在哪里的?之前你说来老宅住,筹备了很多东西,现在你问问,不行安排陈姨去照护一段时间小晴,让高途给陈姨付费。你要不好出面,我来安排。”郑与岚很有风度,难得要出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