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在这里立一个摄像头直播。要是真的和宇航员联系上了,这还可以作为视频资料使用。”
这话刚好正中里奇经理的下怀。
他自然地跟着附和道:“米尔沃顿先生这话很有道理。一群人一起等好几天也不实际。我其实明天还会有点事情要做,也不能在外熬夜等太久。”
罗伯特目光则转向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这个体面人自然是负责维持体面的,不会让任何人陷入难为的情况。他说道:“罗兰兹先生已经诚挚地邀请我们来他家里,立刻离开也说不过去。”
他环视周围一圈,又留意到书房里面的投影仪,“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两个小时,看场电影,如果什么都没有,再回去也不迟。”
里奇经理陷入了迟疑,又看向我的方向,希望我表个态。
因为他就是跟着我来的。
如果我留下的话,他自然是跟着留下。
如果我离开的话,他肯定也不会留。
我想了想,“那看什么电影?”
一句话又把主场从罗伯特挪到了我身上。小小地利用逆反心理,让他们自觉把时间框定在「两个小时」里面。
阿尔伯特并不想完全顺着我的喜恶走,于是转而看向唯一的女生,“女士优先。”
这不就是要看爱情故事片的节奏吗?
我有点想看动画电影。
“那我想看恐怖片可以吗?”珍妮害羞地说道。
我顿时一震:“……”
london:「原来你怕恐怖片吗?」
阿尔伯特也同样读到了我的沉默:“米尔沃顿先生,你对恐怖片会感觉不适吗?”
我自然不可能示弱,“好看的已经都看完了,最近又都没有有趣的恐怖电影。我不想看恐怖片。”
珍妮也不深究我到底是真的没有兴趣,或者是她本来继续就是有其他选择。
于是她很快就说道:“那我可以看爱情片吗?”
果然是女孩子。
米尔沃顿毫不意外,罗伯特也毫无意见,里奇经理并不在意,而我觉得总比恐怖片强。
五分钟之后,我们四个男的看着经典影片《断背山》如坐针毡,面面相觑。
珍妮坐在最前面,回头给我们递爆米花的时候,眼睛一瞟,发现我们每个人中间都至少隔开一个人的距离,似乎连空气都保持着严谨礼貌的社交距离。
她整个人笑得身子都在抖。
我想,她一定很快乐。
真叫人羡慕。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无线电装置,还未停留,便先被墙上的影子攫住。
在沙发椅的轮廓上,阿尔伯特的身影正微微前倾,那道落在墙上的剪影清晰无误地表明,他正低着头,盯着同样坐在地毯上的我。
那不是随意的瞥视,而是狩猎者对落入视野的猎物的那种专注,冷静且危险。
一股冰冷的麻意顺着脊椎炸开,瞬间爬满整个后背。
可我没有动,连睫毛颤动的幅度都控制在毫米之间,像是对那道目光浑然未觉。可我只是抬起一下肩膀,影子就出现了新的变化。
他果然在盯着我。
脊椎上的冰冷麻意尚未褪尽,一股更汹涌、更灼热的战栗却从心底最深处窜了上来,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就像无聊的时候一个新玩具主动找上门似的,这下轮到我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