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弘也跟着走:“我也……”“你也什么?你一个alpha跟进来干什么?”医生呸他,“出去待着吧。”……白弘被镇住了,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刚想拿钟栩当幌子,可撒过的谎不好圆,支吾半晌,摸摸鼻子又坐回去了。钟栩跟着医生往里走,拨开床帘,谭殊独自躺在白色的被褥里。病号服衬得他身形瘦削,几乎陷在里面,苍白的脸颊基本看不出什么血色,仔细瞧还能看见青色的血管。有点像营养不良饿晕的,看着特别招人心疼。“病人有抑郁症病史,手臂和大腿部分都有非常明显的刀伤和挫伤,疑似人为。”医生公事公办地说,还不忘瞥了钟栩一眼,这眼神里什么都有,鄙夷、质疑、警惕……最终通通化作无语。“不过有个两三年了,现在情况如何,具体还是要去精神病院做一下检查。你们家属要多关心病患,煮点流食,补充点体力。”“还疑似呢……就是人为的。”一旁的实习小助理嘟嘟囔囔地说着,被老医生一声喝住了。钟栩有点哑巴吃黄连,硬生生背了这口锅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辛苦了。”谭殊一连昏睡了好几天,钟栩并不敢将他的存在彻底公布于众,他坚信谭殊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期间来看他的人并不多,来的最多的还是江馁。这期间的案件虽有,却离不开些爱恨情仇,唯一一个让钟栩觉得奇怪的,是一具死在机场杂物间的尸体。他的死状凄惨,浑身的皮肉已经没有能入眼的了,别说辨认,就连性别都难以分清。如果说到这儿也算正常的话,那等此人的身份公众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了。“这人叫方旭南。”邵文阁和钟栩两人立在医院外,邵文阁闻言眉头锁得很死,低声说:“方圆的那个亲兄弟?他不是早死了吗?”钟栩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段裴景消息有误,还是当年另有隐情。两人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暂且搁置,片刻后,邵文阁才用拿烟的那只手示意般地往上指了指,“人怎么样?”“医生说他小毛病有些多,贫血严重,所以就算醒了也不能立马出院。”钟栩面色平静,瞥过一眼,“上级那边得麻烦你去说了。”“知道,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嘛。”邵文阁嗤笑,他没心情抽,把烟熄了,烦躁道,“妈的,就这些反社会的垃圾吵个没完,老子觉都补不成。你呢?你还行吗?”钟栩不说话,邵文阁就给了他一肘子,催道:“别装哑巴,你那异变的事儿到现在都是我在给你压着呢,没看医生?”“看了。”钟栩简言意骇地说。“我就不懂了,你们钟家算大户了吧,怎么拖这么久?”钟栩嫌麻烦,掐头去尾地说了个大概,岂料邵文阁比他还上心。他能怎么说?怎么说都不对。钟栩无奈道:“我没事儿。”不过方旭南的尸体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方旭南是谁杀的?其实嫌疑人基本锁定了谭殊,如若换了人,站在他的角度来思考,早带着银色手铐上门了。但钟栩却总觉得另有隐情。“我先上去了。”钟栩说。“去吧。”邵文阁想了想,还是叮嘱,“不是我多管闲事,你注意点儿啊。”钟栩不知怎么说,就颔首应下,两人分道而行。他提着小米粥,趁着温热的功夫提上了楼,同时碰到了两人。谭殊不必说,还有一人,是瞿玉青。谭殊醒了。他昏睡了好几天,好在钟栩照料得细致,神态比起以前看起来甚至更加好了,现在正靠在床头,师生两人低声在谈些什么。钟栩立在门外,鬼使神差的没有进去,就着这个角度,侧耳倾听着。“我不找你,你也不来看我。”瞿玉青坐在床边,数落他,“什么事儿都瞒着我,结果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开心了?”“我心甘情愿的,老师。”谭殊侧颜,抿着唇浅笑了一下,让钟栩恍然间又回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抑制剂进展如何?”“谈外人谈个没完了?”瞿玉青假意斥责,却也耐心解释,“进展还算不错,但我做归做,钟家的人可不一定会放任。”钟栩这才意识到,这是在说他。他有些发怔。抑制剂?谭殊不是已经……“我总欠他点什么。”谭殊说,“不还不行。”“嗯?”瞿玉青觉得奇怪,“动真格了?”这问题没问住谭殊,反倒一下子把门外的钟栩的心给吊住了,让他不由得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