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走得很稳。
她必须稳。
如果顾昭珩真的打算做什么蠢事,慌乱救不了他,只有脑子能救。
【警告:宿主情绪波动值临界。建议启动“绝对理智”模式。】
“不需要。”
沈清棠在心里驳回了系统的建议。
这种时候,理智是冰冷的刀,虽然锋利,却割不断那种名为“恐惧”的藤蔓。
她需要这股恐惧,需要这股愤怒,推着她往前走。
越往里走,空气越稀薄。
直到灰脊在一面爬满藤蔓的山壁前停下。
“这里。”灰脊指着石壁上一条不起眼的裂缝,“他进去了。大概半个时辰前。”
那裂缝极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石壁表面湿漉漉的,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泽。
沈清棠走近几步,伸手摸了一把。
触手温热,黏腻。
这不是地下水。
“这是‘活’的。”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阴影里传来。
忆娘提着一盏昏黄的纸灯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条裂缝旁。
她是守烛人,负责监测地宫的命脉波动。
此刻,她那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上,写满了罕见的凝重。
“沈姑娘,回去吧。”忆娘挡在裂缝前,那盏灯笼里的火苗摇摇欲坠,只有豆粒大小,“靖王殿下是用自己的精血为引,强行开启了九泉重楼的第二层。这扇门,进去了就出不来。”
沈清棠看着她,目光平静得可怕。
“让开。”
“你知道那是第二层吗?”忆娘的声音拔高了几分,“那里没有机关,没有毒箭。那是‘誓烬无痕’局。进去的人,要用命去填誓言的坑。”
沈清棠笑了。
她这一笑,眼底并没有半分笑意,反而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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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昭珩敢拿命去填坑,我就不敢去把他拽出来?”
她上前一步,逼视着忆娘:“我是沈清棠。这辈子,我扇过绿茶的脸,斗垮过吃人的相府,把想杀我的人一个个踩进泥里。你觉得,我会怕一个死人留下的破机关?”
忆娘愣住了。
她见过无数为了权势、为了宝藏闯入地宫的人,他们眼里的光是贪婪的、疯狂的。
但沈清棠眼里的光,是冷的。
像是一把烧红的刀淬进了冰水里。
“他以为他在保护我?”沈清棠冷冷地瞥向那条渗血的裂缝,“留个‘安’字就想把命卖了?做梦。”
她没有再废话,直接绕过忆娘,侧身挤进了那条裂缝。
逼仄的空间里,血腥味浓烈得让人作呕。
岩壁粗糙,刮擦着她的衣袖。
沈清棠顾不上疼痛,她走得很快,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地面上。
前方隐约透出一丝红光。
那是地宫的核心。
沈清棠终于走出了狭窄的通道。
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幅让人窒息的画面。
巨大的青铜圆盘悬浮在半空,下方是翻滚的黑色水银池。
而顾昭珩,就站在圆盘的边缘。
他背对着她,身形清瘦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