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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来来打字的手在颤抖。
“不过您要有心理准备。”律师又来一条,“就算证明他这次是装病,他还可以找其他理由。这种拖延战术,在法律程序上是允许的,只要理由‘合理’。”
合理?来来苦笑。装病算什么合理?
回到家,小来扑上来:“妈妈,你今天去见坏叔叔了吗?”
“你怎么知道?”
“爸爸告诉我的。”小来说,“妈妈,你不要去见坏叔叔,他会欺负你。”
来来抱起女儿:“妈妈不怕。妈妈有法律保护。”
“法律是什么?”
“法律是……”来来想了想,“是一把尺子,量出谁对谁错。是一面镜子,照出真相。是一把伞,保护好人不受欺负。”
小来眨着眼睛:“那为什么它不快点保护妈妈呢?”
这个问题,来来答不上来。
晚饭后,她一个人去了阳台。春天的晚风还有点凉,她裹紧了外套。楼下,万家灯火,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一个家,都有自己的悲欢离合。
她想起父亲常说的话:“做人要讲理,做事要依法。”父亲当了一辈子教师,最看重的就是“理”和“法”。小时候她不懂,觉得父亲太较真。现在她懂了,有些较真,是骨子里的坚持。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母亲打来的。
“妞,官司怎么样了?”
“又延期了。”来来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不过没事,总会开的。”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妞,妈知道你不容易。但妈想跟你说,有些事,尽力了就好,不要太执着。你还年轻,日子还长。”
“妈,连你也劝我放弃?”
“不是劝你放弃,是劝你放过自己。”母亲的声音很温柔,“你看看这半年,你瘦了多少?你多久没好好笑过了?妞,钱可以再挣,公道也可以换种方式讨。但你的身体,你的心情,这些没了就真没了。”
来来握着手机,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她知道母亲说得对,但她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妈,我试过放下了。”她哽咽着,“但我放不下。每次我想算了,就会想起他当时骗我的样子,想起这半年受的煎熬。妈,我不是非要那十几万,我是非要一个说法。”
“那如果永远没有说法呢?”
这个问题,来来没想过。她一直坚信,法律是公平的,正义会来的。但如果……如果正义真的不来了呢?
挂了电话,她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夜空中有几颗星星,忽明忽暗。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认北斗七星,说那是指引方向的星星。
现在,她的方向在哪?
第二天,律师带来了消息:“我问过了,张鹏确实去了第三人民医院,但只是门诊,没有住院记录。病历上的‘建议休息两周’,是医生根据他的主诉写的,没有实际检查依据。”
“所以他是装病?”来来问。
“不能完全这么说。”律师很严谨,“他有就诊记录,有医生建议。在法律上,这已经构成‘正当理由’。除非我们能证明他伪造病历,否则……”
“否则就只能等?”
“只能等。”律师说,“但这次延期后,下次他再想延期就没那么容易了。法院也会考虑诉讼效率问题。”
“下次是什么时候?”
“四周后。五月二十八号,上午九点。”律师顿了顿,“陈女士,我建议您这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诉讼是场马拉松,不是百米冲刺。您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否则还没等到结果,您自己先垮了。”
律师说得对。来来挂了电话,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黑眼圈很重,皮肤暗淡,嘴角总是下意识地抿着,看起来总像在生气。
这半年,她确实变了很多。变得易怒,变得焦虑,变得不像自己。
周末,老陈提议去郊外走走。他们去了西山,四月正是山花烂漫的时候。小来像出笼的小鸟,在山路上跑着跳着,笑声洒了一路。
“妈妈,你看!蒲公英!”她摘了一朵,鼓起腮帮子使劲吹,白色的絮絮飞向空中。
来来看着那些飞散的蒲公英,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了个朋友圈:“蒲公英的种子,风带它去哪里,它就在哪里生根。有时候,我们也要学会随遇而安。”
这是这半年来,她第一次与官司无关的朋友圈。
很快,有很多朋友点赞留言。其中一个高中同学私信她:“来来,听说你跟张鹏的事还没完?需要帮忙吗?”
这个同学现在在检察院工作。来来犹豫了一下,把情况简单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