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绣房内烛火摇曳。苏锦瑟轻手轻脚地从箱底翻出诗稿,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塞进嫁衣夹层。窗外风声渐紧,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小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锦瑟忙拿起针线,装作刺绣的模样,“嬷嬷放心,我再绣一会儿便睡。”
待嬷嬷脚步声远去,锦瑟才松了口气。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满是对自由的渴望。
突然,一道黑影翻墙而入,直奔后院而来。锦瑟心头一紧,难道是被现了?
黑影躲入假山后,待巡逻的家丁走过,借着雨声的掩护,将一个书匣扔进了锦瑟的窗内。
锦瑟捡起书匣,上面刻着《女诫》二字,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各地女学堂的地图。她心中一阵激动,这一定是傅明远送来的。
正当她欣喜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老夫人带着牙婆推门而入。
“锦瑟,你在做什么?”老夫人目光如炬,扫过地上散落的地图。
锦瑟慌忙将书匣藏在身后,“祖母,我……我只是在看一些书。”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什么书?女红不做,整天就知道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着,她一把夺过书匣,摔在地上。
“祖母!”锦瑟心疼地叫了一声。
老夫人却不理会她,指着地上的地图,对牙婆说:“好好教教她规矩,别让她再胡思乱想了!”
牙婆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向锦瑟走去。
锦瑟惊恐地看着银针,想起了当年母亲被休弃时的情景。她拼命挣扎,却被牙婆紧紧抓住。
“祖母,不要!”锦瑟哭着求饶。
老夫人却不为所动,“不严厉些,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就在银针即将刺入锦瑟手臂时,傅明远突然出现,挡在她身前。
“老夫人,住手!”傅明远脸色阴沉。
老夫人皱了皱眉,“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苏家!”
傅明远深吸一口气,“我是锦瑟的朋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送她一本书。”
“朋友?”老夫人冷笑一声,“一个外男,深夜潜入我孙女的闺房,成何体统!”
傅明远不卑不亢地说:“老夫人误会了,我与锦瑟自幼相识,情同兄妹,并无非分之想。”
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傅明远,“你说你与锦瑟自幼相识,可有何凭证?”
傅明远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这是锦瑟幼时送给我的,老夫人可还记得?”
老夫人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缓和了一些,“原来是你……”
锦瑟趁机说:“祖母,傅大哥是个好人,您不要为难他。”
老夫人叹了口气,“罢了,念在你们相识一场,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私自来往!”
傅明远和锦瑟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老夫人又对锦瑟说:“锦瑟,你也不小了,该收收心了。明日起,就在闺房里好好学规矩,准备选秀。”
锦瑟心中一紧,“祖母,我不想参加选秀……”
老夫人脸色一沉,“这由不得你!你是苏家的千金,必须为家族争光!”
锦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夫人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牙婆,带她下去,好好教导!”
牙婆拉着锦瑟向门外走去,锦瑟回头看了一眼傅明远,眼中满是无奈和不舍。
傅明远望着锦瑟的背影,心中暗暗誓:“锦瑟,我一定会帮你逃出去的!”
锦瑟被牙婆带回绣房,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天空,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牙婆就开始教锦瑟各种规矩。从坐姿、站姿到走路、说话,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锦瑟心中烦闷,却又无可奈何。她偷偷地从嫁衣夹层中取出一张诗稿,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心事。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她轻轻念着这句诗,心中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