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回京的季侯爷
◎丑媳妇终要见公婆◎
沈禾怯生生望了他一眼,似乎是被他吓到了,停了会儿才慢慢开口:“……你嫌我生不出来孩子,又怪我不能让你痛快,说我平白占着你夫人的身份却尸位素餐,是个实打实的无用之人,还说……”
季松擡手将书卷扔在了桌案上,咬牙笑了:“说!”
秋高气爽,外头还有几只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一派祥和气氛;因着此事,书卷落下的声音便格外刺耳,也格外让人心惊。
清脆的鸟鸣声中,沈禾轻轻笑了:“你说了什麽,自己不清楚吗?怎麽一定要我说。”
季松擡眼望她,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拽在怀里。
他拉她胳膊,她便几乎伏卧在地,身子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他力道不大,却稳稳当当地抱着她,不舍地与她耳鬓厮磨,干燥温暖的唇擦过她侧脸,温热的气息也萦绕耳畔。
他终于开了口:“我说,你不要死。”
“说只要你能活着,我折寿也甘心。”
“还说你只能在我身边,上天入地我都陪着。”
他声音不高,语气很是低沉,似乎将心肝一并化作话语吐了出来。
沈禾有些惊奇——
季松爱面子,平日里嘴上功夫过人,可大多归于调侃戏谑,这类剖白的话,他从未说过。
这会儿季松将昨夜的话说出,沈禾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觉得过分,季松却彻底放开了。他轻轻亲吻她的耳朵,从耳尖到耳垂;似乎是怕吓到她,他只在这一片逡巡不去,丝毫不敢染指其馀地方。
他哑声问:“苗儿,你要活着。”
“我要你活着。”
“你活着,万事不用你担心,我自会替你做了。”
“你招惹了我,就该对我负责。”
“苗儿你就当是……”
“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可怜我对夫人的一片爱慕怜惜,可怜我禁欲克己的辛苦。”
“什麽都不要想。我没有那麽多的身份头衔,只是你的夫,你能肆意信赖丶依靠的夫。”
“云雨之事也一样。”
“你喜欢,我自当让你舒舒服服的;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强求。”
“但你要活着。”
“活着,好不好?”
季松剖心沥血般的话语收获了成果——
沈禾愧对他的深情,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他。
季松心满意足,又开始追究她托孤的起因,直接问沈禾是不是装病。
沈禾怎麽可能承认这件事?当即委屈地捂着小腹,说她葵水提前来了,她浑身不适,偏偏没想到会是葵水的问题,自己害怕得要命,又不敢让他担心,所以托孤一样做了许多安排……
愧疚便淹没了季松,随即而来的是狂喜。他打了胜仗一样的得意洋洋,说多吃饭丶多动弹就是能帮她养好身体,还自作主张地每天多加了两圈。
沈禾看向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那厮却不为所动,只握着她的手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方才笑道:“你答应了我,就要听我的安排。”
沈禾恶狠狠瞪着他,奈何自己还在人身上挂着呢,说狠话多少有点心虚。为了能义正言辞地斥责他,沈禾松开了他,两臂大开地躺在地毯上——她胳膊长,右胳膊不得不放在桌案上——缓了口气才道:“我要歇着。”
“不管你想做什麽,等过了中秋节再说。”
季松说好,毕竟她刚刚病愈,紧接着又来了葵水,正是体弱的时候,经不起动弹;但季松却不肯放任她躺在地上,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地上凉,既然来了葵水,那就好好在床上歇着……我推拿的手艺不错,正好派上用场了。”
除了左臂搭在季松肩头,沈禾胳膊腿都往下垂着,像一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浑身都写着不配合。
季松的手艺确实不错,沈禾舒服地闭起了眼,心道季松不愧是个大孝子,先是为了帮父亲缓解痛苦而学了一身推拿的手艺,後来为了让父亲从冰天雪地的辽东回到京城,更是特意摔断了手臂,只为了让皇帝对他青眼有加,再凭借这份私情让皇帝将父亲召回到京城……
昨天晚上沈禾被季松紧紧抱着,一夜都没有睡好;晨起又喝了粥丶吃了烧饼包子,再加上季松替她揉捏得很舒服,沈禾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忽然身子一抖,仿若跌落悬崖——
就这麽一下子,沈禾立刻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坐了起来,拽着季松的手殷殷发问:“爹什麽时候回来?”
季松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她在说沈长生,还在想沈长生近些日子一直待在京城,她怎麽问沈长生什麽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