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叉子当啷掉在地上。
单疏白仰着头,喉结微微滚动。
二楼那个男人像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凹陷的阴影,让他想起自己调色盘里最珍贵的那抹赭石色。
——想让他当模特。
——想画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光线突然被遮住。
单疏白下意识浑身一颤,慢半拍地抬头,正对上沈兖楚阴鸷的眼睛。
“看来很饿啊,好弟弟。”沈兖楚用指尖拍打他的脸颊,力道不重却带着羞辱的意味。
水晶吊灯的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单疏白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单疏白摇头时,后颈的碎扫过苍白的皮肤:“不、不饿。”
沈兖楚突然蹲下来与他平视。
这个看似亲密的动作让单疏白后背沁出冷汗,他看见表哥瞳孔里映着自己惊惶的倒影。
“可我看见你吃了很多。”沈兖楚的拇指碾过他沾着奶油的唇角,“是不是很好吃?”
单疏白立刻放下餐盘,瓷盘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对不起,我不吃了。”
空气骤然凝固。
沈兖楚掐住他下巴的力道猛地加重:“你说什么?”
单疏白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他机械地背诵着道歉词,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对不起……没有经过同意就吃了食物……”
明明是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那双眼睛却雾蒙蒙的漂亮。
泪腺不受控地分泌生理性泪水,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被雨淋湿的琉璃。
谢拾青靠在栏杆上的身子猛地顿住,然后转头就往楼下走。
“不是说错了么?”沈兖楚突然松开他,转身从甜品台取了块樱桃蛋糕。
鲜红的车厘子嵌在奶油漩涡里,表面淋着晶莹的果酱,像童话里的毒苹果。
单疏白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对樱桃过敏。
到现在都还记得七岁那年喉头肿胀的窒息感,记得icu监护仪刺耳的警报,记得沈兖楚站在病房外笑着说原来真的会过敏啊。
“吃了就原谅你。”沈兖楚把蛋糕递到他面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会厅的嘈杂声突然远去。
单疏白盯着那颗殷红的樱桃,慢慢伸出手——
“这才乖。”沈兖楚突然夺过叉子,挖起一小块沾满果酱的奶油塞进他嘴里。
甜腻的樱桃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单疏白剧烈颤抖起来。
因为是动物奶油所以化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