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之力流入光点,没有改变它的本质,而是为它增加了一层韧性。就像给种子裹上一层保护膜,让它即使在最贫瘠的土壤中,也有更大的机会芽。
四种力量,在这一刻,为了同一个可能性,完成了最后的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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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八日的黎明真正到来时——不是凝固的黎明,而是重新开始流动的、充满生机的黎明——光之桥的构建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桥完全成型,稳定地悬浮在密室与现实空间的交界处。桥身由四种颜色的光芒编织而成,既坚固又透明,既存在又虚幻。桥的一端扎根在密室的地面,另一端则延伸向无尽的虚空,连接着那七百个被选中的可持续可能性。
而桥中央的光球,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光体,而是变成了某种门户。
一个可以通往那些可能性的门户。
“桥建成了。”行止长出一口气,七日七夜不间断的工作,即使以他现在的状态,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有人需要它,等待合适的时机,等待种子自己选择芽的时刻。”
沈璃靠在他肩上,声音轻柔:“而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维持这座桥,维持这些可能性,直到不再需要我们的那一天。”
“那一天会来吗?”沈念问,金银异色的眼眸望向桥尽头那些闪烁的光点。
“会的。”行止回答,声音中带着某种了悟,“因为真正的守护,不是为了永远被需要,而是为了让被守护者最终能够不再需要守护。”
他看向妻女,眼中是深深的爱与释然:
“就像父母抚养孩子,不是为了让孩子永远依赖自己,而是为了让孩子最终能够独立行走,能够去守护他们自己的珍视之物。”
沈璃点头,泪水无声滑落:“而我们守护的这些可能性,终有一天,会生长出自己的守护者。那些在可能性中诞生的生灵,会接过我们的责任,继续守护他们自己的世界,他们自己的可能性。”
三人并肩而立,望着他们共同创造的这座桥,这个门户,这些可能性。
而在他们身后,墟渊静静站着,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是复杂而深沉的情绪。
最终,他转身,准备离开。
但在踏出密室前,他停下了脚步,回头,说出了七天以来的第一句,也可能是最后一句直接对话:
“行止。”
行止转头看他。
两人对视,隔着数千年的恩怨,隔着曾经的敌对,隔着如今的理解。
“谢谢你。”墟渊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没有选择永恒的静止。”
行止怔了怔,然后,缓缓点头。
“也谢谢你。”他说,“选择了加入。”
没有更多言语。
墟渊离开了密室,离开了石殿,回到了他自己的塔楼。但他留下的创世之力,已经成为光之桥、成为那些可能性、成为这个重新开始流动的世界的一部分。
永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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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流转,日月更替。
石殿密室中的光之桥,成为了北境——不,是整个世界——最神秘的传说。
只有极少数存在知道它的真实存在:那些在绝境中依然不放弃希望的人,那些在黑暗中依然相信光明的人,那些在分歧中依然愿意沟通的人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他们会“看见”一座桥的虚影,会感受到四种颜色的温暖光芒,会听见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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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可能还有选择还有路。”
而每一次这样的感应,都会让光之桥中央的光球中,某一个可能性变得更亮一分,让桥身的四种光芒更稳定一分。
行止、沈璃、沈念三人,从此常驻密室。
他们不再以常规的形态存在,而是与光之桥、与那些可能性、与这个世界的根基法则,部分地融为一体。他们依然有意识,有情感,有记忆,但他们的存在方式,已经越了生死的界限,越了时间的束缚。
有时,在月圆之夜,北境的居民会看见石殿方向升起四种颜色的光柱,在夜空中交织成桥的形状。那时,人们会停下手中的工作,仰望星空,心中涌起莫名的安宁与希望。
有时,在黎明时分,早起的农夫会看见田埂上开放着四色的小花——银白、金红、暗金、暖金,四种颜色在同一朵花上和谐共存。他们会小心地绕过那些花,不让任何人破坏。
而更多的时候,人们只是在平凡的生活中,感受到某种支撑。在艰难时刻多一分坚持,在分歧时刻多一分理解,在绝望时刻多一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