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念举着花草的小手,僵在了半空中。眼里的期待像被风吹灭的烛火,迅黯淡下去。委屈的泪水迅聚集,她用力咬住下唇,才没有让它们掉下来。
宁远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疑窦更深。这女娃不仅安静得反常,竟还认得草药?他走上前,从任念手中接过那些沾着泥水的花草,温和地问道:“念念,你认识这些草药?是谁教你的?”
任念低下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小声道:“…是…是阿婆教的…阿婆懂一点…一点草药……”这是系统为她设定的背景信息之一,此刻被她用来搪塞。
阿婆?宁远舟目光微闪。一个山野村妇,懂得辨识紫丁草这种并不算太常见的草药?他不动声色地将花草收好,拍了拍任念的头:“念念有心了。不过那位…姨娘脾气不太好,以后尽量不要去打扰她,知道吗?”
任念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难过了。
队伍重新启程。任念依旧被安置在物资马车上。马车颠簸,她靠在车壁上,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依旧荒凉的景色,心情低落。她忍不住想,如果是爹爹和娘亲,一定会摸摸她的头,夸她聪明懂事吧?
接下来的路程,任念变得更加沉默。她不再总是盯着任如意看,只是偶尔,在任如意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才会偷偷地、飞快地瞥上一眼。她看到任如意骑在马背上挺拔而孤寂的背影,看到她在休息时独自一人擦拭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刃,眼神专注而冰冷,仿佛那才是她唯一的伙伴。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任念小小的心田里滋生。不是害怕,也不是单纯的亲近,更像是一种……心疼?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疼一个看起来那么强大、那么不需要别人关心的人。
有一次,使团在一片树林边短暂休整。任念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地上忙碌的蚂蚁搬家。任如意在不远处倚着一棵树闭目养神。
一个年轻的护卫大概是觉得无聊,想逗逗这个安静的女娃,便做了个夸张的鬼脸,想吓唬她。任念确实被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往后一仰,差点从石头上掉下去。
就在她惊呼出声的瞬间,原本闭目养神的任如意,眼睛倏地睁开,目光如电般扫向那个年轻护卫,眼神中的寒意让那护卫瞬间僵住,脸色白,讪讪地退开了。
任如意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但任念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瞬间,从任如意身上散出的、针对那个护卫的、冰冷的警告意味。她……是在保护自己吗?这个认知,让任念低落的心情,莫名地好转了一点点。
傍晚,使团抵达了一处相对繁华些的边境小镇,包下了一间客栈的后院落脚。
晚膳时,任念被孙嬷嬷带着,在客栈大堂的角落用饭。任如意和宁远舟等人则在另一张桌子。任念小口吃着碗里的面汤,耳朵却竖着,隐约听到宁远舟和于十三在低声商议着什么,似乎是与明日要见的一个地方官员有关,提到了“小心”、“试探”之类的词。
她不太懂那些,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凝重。
饭后,任如意起身准备回房。经过任念身边时,任念正捧着一杯热水在喝。许是心不在焉,小手一滑,杯子脱手,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快如闪电般伸出,稳稳地接住了那只陶杯,杯中的水甚至没有洒出多少。
任念惊讶地抬头,对上任如意那双依旧没什么温度的凤眸。
任如意将杯子塞回她手里,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但任念却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在那片冰冷的红色里,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暖意?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杯壁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指尖那一瞬间的、微凉的触感。
无声的牵引,在一次次看似微不足道的接触中,悄然加深。一颗冰封的心,与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在这危机四伏的旅途中,命运的丝线,正被一只无形的手,越捻越紧。
夜渐深,小镇客栈的灯火次第熄灭。任念躺在陌生的床铺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属于这个世界的打更声,心中对雪月城的思念依旧浓烈,但那份初来时的茫然与恐惧,似乎被一种新的、模糊的期待所取代。
她知道,前路未知,但这个让她感到“特别”的红色身影,或许,会成为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第一个想要靠近和了解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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