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冷淡点头,然后背着开锁工具离开了公寓。应该该等他走后才关门,把各种调料搬回厨房。
因为害怕手抖,他最先放的是一些大料,果不其然,在把八角放进香料盒的时候他突然抖了一下,这时候才深切意识到郑叔的表情有多吓人,捂着胸口喃喃自语:
“郑叔的眼神太可怕了……他待会儿来吃饭的时候不会要打人吧?”他又猛然甩了两下头,“不行,不能这么想人家,算了,打就打吧,打了我就不能再打布兑了!”
英勇就义。
实则依旧惴惴不安,应该该可怕疼了,于是他决心好好做饭,至少不让郑叔打好厨子。
应该该在厨房柜子最深处找出了布兑从前买酱油送的围裙穿上,还在后腰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准备大展宏图。
然后就因为切青椒被呛着了。
应该该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辣椒香味,被刺激得咳了两声。长长的眼睫毛下垂,不知道是不是掉了一根下来,挠得眼尾痒痒的。
他下意识伸手擦了擦,这才发现不对劲。
“啊,好辣!”
他一改往日慢吞吞的动作,冲到水池去洗手洗眼睛。但就这么点时间过去,白皙的肌肤瞬间变红,特别是右眼眼尾,像是抹了眼影一样。
应该该蹲在原地轻轻吸气,眼泪又下来了,偏偏这时刚才见到郑叔的害怕感觉又袭来了,他还是觉得郑叔可能会边吃午饭边打自己!
各种情绪袭来,再加上眼尾依旧火辣辣的,应该该蹲在原地哭得乱七八糟,像只呜呜咽咽惨遭欺凌的小狗。
“呜!呜!”
“不行啊,不能打厨子的!”
应该该哭着哭着,泪水把眼角的辣意冲淡,渐渐也就停止了抽泣,因为这时候没人能哄他。
他缓缓站起来,心里憋着一口气洗手,没想到放在厨房外餐桌的手机响了。知道他这个手机号的大多都是帝都的人,他原以为是管家爷爷,再不济就是讨厌的秦化,可当他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是一串陌生号码。
对哦,昨天就已经把秦化拉黑了,这家伙该不会换了个手机号吧?
于是应该该气鼓鼓接通电话,凶巴巴地说:
“你好,有什么不需要帮你?”
电话对面的人:“……”
应该该:“不说话,我挂了哦。”
“该该,是我。”
居然是布兑!
应该该睁大眼睛,猛然吸了下鼻子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啊,哥哥,是你啊,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对面的布兑回答:“移交监护人关系的时候你留了手机号,我这里有档案。你一个人在家还习惯吗?”
应该该心头一暖,原来哥哥打电话过来是为了关心自己,他柔声说:
“嗯,习惯的,一切都好。”
公司茶水间,布兑靠在窗边却有些着急,应该该那么明显的哭腔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你是又哭了吗?头还昏不昏?要不我中午赶回来照顾你?”
应该该惊讶:“哥哥中午还能回来吗?”
布兑回答:“午休有两个小时。”
应该该听罢摇头,两个小时的午休来回就得花好长时间,累人。他回绝了布兑的提议,然后讲述了他遇到林伯和郑叔的事。
“哭是因为切青椒啦,哥哥跟两位长辈的关系很好吗?”
虽然林伯看上去和布兑的关系很好,但应该该还是想确认一下。
电话那头布兑松了口气,应该该没出什么事就好。林伯既然愿意到家里来吃午饭,想必以认同了应该该。这俩一天到晚没事儿,可以在家附近帮忙带带小孩,反正是孤寡老人。
于是他回答:“就是俩老顽童,他俩很好养活,做的饭能吃就行,嘴不挑,放心。”
布兑犹豫几秒,补充:“就是有些自来熟。”
对此应该该表示惊讶,林伯自来熟他看得出来,但是……
“郑叔看上去一脸的不好惹,不像是自来熟呀?”
布兑知道小朋友可能是被郑叔的冷脸吓住了,就连声音也带上了笑意,解释说:
“是被吓住了吗?郑叔他只是看上去很凶,保持这样的表情是因为职务需要,跟林伯比起来他可太好哄了。唔,还有点少女心。”
应该该:“……哈?”
他一瞬间有些呆滞,很难想象那个严肃的不行的郑叔居然有少女心。
等等,不对,布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应该该在一瞬间瞪大眼睛,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哥哥,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有……”
共同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