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屋子里却异常清晰。
我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崔三郎君,与他们并非一母同胞。
难怪了。
这场大戏,莫非是内宅争斗的延伸?
那个被称为“二兄”的男孩则完全没有大兄的“风度”,他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呵斥道:
“喂,问你话呢!是不是崔三那个贱种推你的?
你最好老实说,别想耍花样!”
厌恶感,像潮水一般从心底涌了上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假装害怕,将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可不想成为他们宅斗的炮灰。
刚才管家和湘夫人已经亮相,这群没有话事权的小屁孩,我根本不必理会。
我的沉默显然激怒了他们。
“你哑巴了?还是聋了?”
二郎君不耐烦地往前又逼近一步。
“大兄,跟她废什么话,直接叫人来用刑,不怕她不说!”
“二兄说得对!”那小女孩立刻附和。
她绕过挡在前面的大兄,几步冲到我的床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恶毒与兴奋。
“我看她就是不老实!这么不听话的奴才,就该掌嘴!
来人,把我的丫鬟叫进来,给我狠狠地打!”
她一边说,一边真的转头朝门外看去。
似乎她的丫鬟就等在外面,随时准备进来执行命令。
这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
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女孩,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决定另一个人的皮肉之苦。
对她而言,只是随手一指的使唤。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阿母闻声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或许是去处理湘夫人赏赐的那桶鱼了,此刻手里还沾着水,髻也有些散乱。
一看到屋里这阵仗,她的脸瞬间就白了。“噗通”一声,那熟悉的、让我心头酸的下跪声再次响起。
阿母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我的床前。
用她瘦弱的身体挡住了那几个孩子的视线。
“大郎君,二郎君,四娘子,万万使不得啊!”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
“玉奴她……她才从鬼门关回来,身子虚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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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湘夫人和管家来看过,特意嘱咐了要让她好生休养……
她不是不回答各位小主子的话,是……
是她受了惊吓,伤了喉咙,现在还说不了话啊!”
她仓皇而快地说着,像一只拼命护崽的母鸡,本能地张开了自己并不坚实的翅膀。
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郎君,此刻终于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比他两个弟妹要平稳得多。
“既然说不了话,”他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