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脉象如何?”
“凶险……太凶险了……”
“都三天了,再醒不过来就……”
耳边隐约传来对话声,忽远忽近。苏清栀觉得自己像沉在深海里,身体轻飘飘的,意识却困在混沌中。
她想睁眼,眼皮重如千斤。
墨临渊的声音穿透迷雾:“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她醒过来。太医院不行就去请民间神医,北漓没有就去南诏、西戎找!治不好她,你们全都陪葬!”
啧,这人又开始乱脾气。
苏清栀想吐槽,却不出声音。她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拉扯——一股是瘟母蛊的阴毒之气,一股是纯血破蛊体的自愈之力。两股力量在她经脉里打架,打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很凉,指尖却在抖。
“清栀……”墨临渊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答应过本王要去江南……不能说话不算数。”
“诊金……还没结清……”
“你要是敢死,本王就把王府库房烧了,一两银子都不给你留。”
……这威胁也太狠了。
苏清栀用力动了动手指。
那只手瞬间收紧。
“谢大夫!她手指动了!”
一阵兵荒马乱。
银针刺入穴位的痛感让她彻底清醒。苏清栀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先看到的是墨临渊那张脸——胡子拉碴,眼底乌青,哪还有半点宸王的威风。
“丑死了……”她气若游丝。
墨临渊愣住,随即眼睛泛红,却硬邦邦道:“你也没好看到哪去。”
谢怀瑾正在给她施针,闻言哭笑不得:“二位,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斗嘴?王妃,您感觉怎么样?”
“像被马车碾过……又拖行了十里。”苏清栀实话实说,“乌蒙呢?”
“死了。”墨临渊扶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上软枕,“瘟母蛊反噬,他全身精血被吸干,变成一具干尸。阿依娜确认过,死得透透的。”
苏清栀松了口气,随即想起什么:“那些中蛊的百姓……”
“解药已经分下去,疫情控制住了。”谢怀瑾接过话,“您昏迷这三天,王爷调集全城医师,按您留下的方子日夜熬药,重症患者都已好转。”
“那就好。”苏清栀想抬手,却现手臂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我这是……”
“血引术的后遗症。”谢怀瑾神色凝重,“您强行吸收瘟母蛊,虽然凭纯血体质压制了蛊毒,但经脉受损严重。未来三个月,都不能动用内力,也不能施针。”
苏清栀眼前一黑:“三个月?!”
那岂不是成了废人?
“三个月是最少。”谢怀瑾叹气,“而且……您这次损耗的寿元,恐怕不止三年。”
房间内一阵沉默。
苏清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笑了:“没事,能活着就不错了。再说了,不是有人答应要陪我找续命之法吗?”
她看向墨临渊。
墨临渊别过脸,耳朵却有点红:“本王说话算话。已经派人去南诏寻‘千年肉灵芝’,去东海找‘蛟人泪’,去西戎求‘佛陀舍利’。只要这世上有续命之物,本王都给你弄来。”
“那得多少钱啊……”苏清栀职业病作,“要不先列个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