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青桃若是死了,我一定会随她而去。”
“够了”文仲衡猛地捏住离姜的脸,却又咬紧嘴唇急促地喘息,将怒火压制下去,“回去吧”,离姜感到脸上的力量逐渐减弱,最後消失,文仲衡甩手,起身走了出去。
夏盈之再次将空茶杯倒满,文仲衡捧着书端起茶杯细品起来,已经临近中午,但那本书却一直停留在第一页。
“王爷,离姜身体不太好,一直跪着怕会出问题的。”
文仲衡没有回应,目光仍停留在纸上。夏盈之长叹一口气,“这府里的下人都在私下议论,那儿又人来人往的,她怕是又要面对别人嘲讽的眼神。”
文仲衡心里晃动了一下。见他有些心神不宁,夏盈之继续感叹,“可惜了,她若有我爹这样的人撑腰,哪会遭这种罪呢?”
文仲衡听不下去了,合上书,看向窗外,还是不想说话,他也不想让她跪在那儿,只是昨晚她为她求情的模样始终萦绕在脑海中,那种急切,让他没法相信她们只是单纯的主仆。
“王爷,张大人求见。”
文仲衡起了身,走到书房,洒扫的下人必平时多了些,想必有些是有意来到这儿的,文仲衡狠狠瞪了眼管家,管家忙招呼这些人离开。离姜还是跪在那儿,不受这些影响,文仲衡走到她面前,伸手拉她起来,她侧身躲开,“你就为了她,心甘情愿地跪在这儿,忍受这些人的嘲笑?”
“青桃呢?”,离姜一如往常般平静。
“你为何对一个丫鬟这麽执着?”
“我已经说过了”
“那是你的真心话?”
“是”
“你对她只是心生感激”
“是”
“那我呢?”文仲衡在心里问道,他不敢直接问她,怕听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我既是王爷的人,心就在王爷身上,王爷何必为难一个丫鬟?”
文仲衡惊喜地蹲下里,“这也是你的真心话?”
离姜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反问道,“我说是,王爷信吗?”
文仲衡眼里的光芒减弱几分,“信,你说了,我便信。”
“是真心话。”
张崇戬进府来将被关了一夜的青桃带走。
自此以後後,离姜就一直以书为伴,读完了兵书,夏盈之又陆陆续续送来了许多书,这让离姜对塞北愈发地好奇,也愈发地忧郁,总算知道出了王府该去向何处,但人已经不在身边。离姜写过一封信,但等到花开花落,秋去冬来,都了无音信。离姜明白缘由,青桃在怪自己,怪自己擅作主张把她嫁出去,可她那晚见到张崇戬眼中分明有惊喜,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呢?离姜不敢问,也不敢再写出第二封信,那种极度漫长的等待最後希望一点点落空的感觉,她无力再承受了。
青桃的生活还算不错,张崇戬在自己能力之内为她提供了最好的,她无需再学习那些繁缛的礼节和复杂的发型,自有侍女为她弄好这一切。唯一不足的是,张崇戬早出晚归,陪她的时间太少。
文仲衡把翻烂的书又拿了出来,摆在张崇戬面前。“太傅读书时喜欢标注自己的见解,我看了这麽多次,始终不明白,在入狱之前,还在直抒胸臆,誓要为大邺江山死而後已的人,自然不会自戕,可你又没动手,那是谁?”
“这个属下确实不知情,太後当时只让我们听从秦太傅吩咐,太傅入狱我们还在想办法营救。”
“母後当时知情?”
“太後知道。你怀疑是太後?”
“母後现在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诧异,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何要杀太傅?”
“王爷,若需要属下,属下定回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查出真相又能如何呢?”文仲衡看着眼前的书籍,秦太傅家的惨状历历在目,“不到万不得已,先暂时不动。”
“属下担心青桃一事瞒不了太後太久,这次太後病倒,我们才有这个喘息的机会。”
“母後在宫中经营多年,即便她知道,我们也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