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舟微微眯眼,原是,昨夜祝珩之笑眯眯解开他冰封之术的同时,也在其上附了致死的招式,看似放走了白狐妖,实则,先给一甜头,再不知不觉将其打入鬼门关。
往旁边看去,那里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数丈沟壑,边缘泥石杂乱,好似曾有什么东西从中拔地而起。
那些是什么?他怎么会在这儿?
昨夜他追击一只白狐妖,却被祝珩之一路讨嫌作梗,然后,狐妖莫名其妙打开了上古禁制——合欢门,他与祝珩之就被关进去,接着中了羡情花之毒,后来……
后来发生什么了?
该死,竟一时想不起来。
几乎同时,他蹙眉长嘶一声,手掌扶上酸胀的地方,又动了一下,他居然疼得叫出声响。
撕裂般的疼直直逼来。
倏然,脑子激灵一下,死去的记忆奔涌而出。
“做梦,你肯定比我快。”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翻身,企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奈何,力量早已被羡情花化去,软绵绵的,压根使不上劲。
祝珩之笑了一声。
“不许笑!”
他说话轻飘飘的,大概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身前何人,身下何物,只觉那声音格外烦人,冷不丁恼羞成怒,索性咬咬牙,摘花戳去……
林淮舟赫然瞳孔皱缩,脸色煞白。
适时,有毛绒绒的东西来回蹭了蹭他腹皮,低头一看,竟是衣不蔽体的死对头。
没错,就是那位什么都要和他抢来抢去的死对头,祝珩之。
真的,他与死对头在合欢门里……双修了。
林淮舟见鬼似的难得神情大动,一举揪住对方头发甩了出去。
对方眉头一蹙,似乎想睁眼。
林淮舟猝然给了他一记响彻天际的耳光,但见他头一歪,又沉沉昏睡过去。
林淮舟才放开气息,胸脯起伏,大口大口呼吸,浅蓝眸子如晴天湖镜,映入男人爬满大红大紫抓痕的精悍后背,丰神俊朗的左右脸清晰镶嵌着鲜红凌乱的手指印。
红艳艳的皮肤,仿佛一面镜子,一晃,耳边好似有人在痛哭哀求。
“啊……”
“……别……太……”
“混蛋……”
恍惚间,还闪过祝珩之低喘愉悦的声音:“师哥,乖,别挤出来,狐妖吸收的力量已经大满,只要我们来多几次,他就会爆体而亡,再忍忍,听话。”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林淮舟怔怔定在原地,外焦里嫩。
微风拂面,草木嬉笑,身上的衣袍满是褶皱,兀自鼓鼓而飞。
浑浑噩噩,稀里糊涂,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忍痛站起来的,抖得厉害,不得不扶着一旁的树干。
陡然间,他脸色大变,一点点低头,看着衣料逐渐被流出的温热打湿,一会儿多,一会儿少,完全止不住,宛若哗哗溪流。
粘腻。
一如棍子重重敲醒他,脚下如灌铅,他再也走不动。
分明故意留下赢者胜利的欢呼,戏弄他,嘲笑他,恶心他。
泛白的手指深深嵌入树皮,一拉,刮出三道模糊血痕。
不可原宥。
如若他此刻的眼神可化作利刃,还在睡梦中傻笑的祝珩之早已被千刀万剐,尸骨无存。
林淮舟闭了闭眼,紧握饮霜剑剑柄,把天留山几百条门规正念倒念各五遍。
尤其是那两条“不得残害同门”“不得虐杀猪狗”。
不多时,腰间玉牌荧光大亮,急急闪烁。
这是天留山之人专用的传讯法器,光芒越匆忙,事态越紧急。
林淮舟神色一凛,心念口诀,刹那,指尖蓝光成团,掌心虚空一抹。
四个碎金大字凌空浮现,同时,妄静仙尊的声音从玉牌里传出:二人速归。
林淮舟是妄静仙尊一手教大的,敬他如父如母,从未忤逆过,只好把个人恩怨暂时作罢。
他冷脸走至祝珩之身侧,目光满是憎恶,缓缓虚握后者右臂,只见那垂下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均匀,一想到它们昨夜在自己体内肆无忌惮地进出,林淮舟怒火更旺,抽了抽眼角,手腕一翻,猛然反向一折。
清脆咔嚓一声。
“啊——”祝珩之高亢破音的惨叫声惊散林中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