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不是正常的,观寻鑫他到底修了什麽邪门歪道,他怎麽可以这样对待堂溪灵!
她起身拿起秋水剑,对上那双湛蓝色的双眸时,心中的疑问豁然开朗,一切的答案都随之浮出水面。
她提剑杀过去,今日观寻鑫必须死在这里,若放虎归山,必後患无穷。
有那道符咒在,若是施咒者杀死持咒者,会被反噬,持咒者怎麽死的,施咒者就怎麽死。
别若水不置一顾,就算没有这道符咒在,她处理完观寻鑫後也会自我了结。
如果她的命是建立在堂溪灵的死亡之上的,她宁愿不要这条命,她没有任何颜面茍活于世。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观寻鑫,被他打晕,此後记忆和情感都被封存,像是永远生活在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中,黑白灰三色交替轮回。
不知情感为何物,那颗行将就木的心不会怦然,不会心动。
不会欢欣,不会雀跃。
不会心痛,不会悲伤。
连麻木不仁都算不上。
她的心比长空水榭经年不散的寒还要冷,四季如冬,于是时间也失去了意义,在荒废中沧桑模糊。
灰白腐朽瓦解在那个幻境之下,种种疑惑随着记忆与情感的唤醒被揭开。
在那道幻境升起时,别若水身体里的封印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观寻鑫不知道,因为别若水身上有他的一缕精魂,她也可以随时摆脱这个幻境,不被影响,不被洗去记忆。
经年封印累积的情绪在此刻爆发,眼泪成行。
她看着观寻鑫,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
看着这个在记忆里音容模糊的人。
观寻鑫,真是好久不见。
她装聋作哑,心照不宣地陪他演完这场天作之合,情深如许的戏码。
这又何尝不是她所愿所求的呢?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可是幻境总会结束,现实终将到来。
她对观寻鑫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呢?
爱不能,恨不舍。
于是爱也恍惚,恨也恍惚。
幻境结束之後她被观寻鑫关押在长空水榭里面。
聪明如她很快就理清了前因後果。
观寻鑫就是这次招致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她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样做,他有什麽难言之隐。
纵使疑云纷扰,她也没有时间再去理清,纵使观寻鑫有天大的苦衷,也都无济于事。
情势危急,时不我待。
观寻鑫一刻不死,这天下就多一刻危险,就会有千千万万人因他丧命。
她摘下剑上剑穗,再度泪如泉涌。
母亲,我该怎麽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