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很快就来了。
十月初八,侯府设宴,庆祝永昌侯爷四十五岁寿辰。
虽说不是整寿,但侯府还是办了场不大不小的宴会,请了些亲近的亲戚朋友。
林芷箬作为表小姐,也要出席。
林攸宁特意让人给她做了身新衣裳,水绿色绣缠枝莲的襦裙,外罩月白绣梅花褙子,清新雅致又不失礼数。
“我们箬儿长得真好。”林攸宁替她理了理鬓,“今晚好好表现,也让各府夫人们瞧瞧,我们林家的女儿不输任何人。”
林芷箬乖巧点头:“芷箬明白。”
宴席设在正厅,男女分席,中间用屏风隔开。
林芷箬跟着林攸宁入席时,已经来了不少女眷。
卢夫人正与几位夫人说话,见她们来了,笑着招手。
“这是宁妹妹的侄女,姓林,名芷箬。”卢夫人介绍道,“如今在府里住着,陪她姑母解闷。”
几位夫人打量着林芷箬,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好标致的姑娘,多大了?”
“回夫人,十六了。”林芷箬落落大方地回答。
“可曾许了人家?”
林攸宁笑道:“还没呢,这孩子父母去得早,我正替她看着。”
这话一出,几位夫人都心领神会。
能在侯府住着,又有卢夫人和林侧夫人照拂,这姑娘的亲事倒是差不了。
江宛如坐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但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白。
这时,又有客人到了。
是安远侯夫人和她的女儿,江宛如的娘家母亲和妹妹。
江宛如立刻起身迎上去:“母亲,妹妹,你们来了。”
安远侯夫人五十岁上下,保养得宜,一身绛紫色织金褙子,头戴赤金镶红宝头面,气势十足。
她先与卢夫人见了礼,寒暄几句,目光就落在了林芷箬身上。
“这位是?”
“是府上林侧夫人的侄女,林表妹。”江宛如介绍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安远侯夫人上下打量林芷箬,笑容淡了些:“原来如此。”
林芷箬垂眸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宴席开始后,气氛热闹起来。
女眷这边说说笑笑,话题从衣裳饰说到各家儿女。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二少奶奶王氏的孩子。
“听说二少奶奶的哥儿都会走路了?”一位夫人问道。
王氏笑着点头:“可不是,成天闹着要下地,拦都拦不住。”
“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卢夫人温和地说,“宛如和璟辞也该抓紧了,早点让侯爷抱上嫡孙。”
这话一出,席间静了一瞬。
江宛如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如常:“母亲说的是,是媳妇不争气。”
安远侯夫人接话道:“孩子的事急不得,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我们宛如身体好着呢,太医都说没问题。”
这话听着像是解围,实则暗指问题不在江宛如。
王氏低下头喝茶,不接话。
林芷箬安静地吃着菜,精神力却关注着席间每个人的情绪波动。
江宛如的羞恼,王氏的得意,卢夫人的期盼,安远侯夫人的不满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微妙的网。
宴至中途,林芷箬起身更衣。
从净房出来,她没急着回席,而是在廊下站了会儿,吹吹风。
夜色已深,廊下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晃动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