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吻吻顾芙额头:“水凉了,怕你冷。”
顾芙脸红扑扑的:“晚上……陪我一起睡。”
“你得多休息,我在一旁陪你。”
“不要,你要上榻来。”
似乎思考片刻,林战才“嗯”一声,把她从浴桶中抱起,用大毛巾将她的身体裹起来,抱出去。
穿好衣服,绞干了头,顾芙觉得自己清爽舒服,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起来,还喊肚子饿了,若水高兴地说:“奴婢去厨房给小姐做点东西。”
“煮面。”她看了林战一眼:“多煮一点,大家一起吃。”她想起他在老板娘家吃面的模样。
“是!”
若水煮了一锅面,和千千一起提了过来,不分主仆四人围着桌子就一起吃了起来;顾芙看着窗外夜阑人静,此刻心情已经平静不少;她病到现在,父亲都没来看她,已经证明了许多事──至少说明她在家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
要不要再上京去呢?如果她上京,父亲顶多给她一些钱打她上路,正遂了柳氏心愿;可京城居大不易,入京还得住在叔父顾逊家,现在仔细想她离开前叔父的表情,看来叔父早就知道顾邈给她找了一个便宜后妈。
顾逊得仰仗顾邈,她上京住顾逊家就等于继续依赖顾邈,若考上了,还得照看顾家,哼,顾芙才不干。
可不进京,自己又能做什么?顾邈已经将柳氏扶正,要赶走他们母子已经不可能;而她若待在家里,可能顾邈不久就会给她找个夫婿……
谁知道没良心的顾邈夫妇会给她找个什么歪瓜裂枣?
靠爹靠娘靠祖上,都不是好汉;这一刻顾芙很想背着包袱,带着林战、若水千千浪迹天涯去,连顾邈都能白手起家,她一个世纪有头脑的女律师,有万能的林战,有贤慧的若水千千,谁说她不能靠自己家致富?
只要给她本钱,几两银子,倒买倒卖,说不定她还能成为大晋第一个女霸总!
塞外商贸暴利她是亲眼所见,如今已经春暖花开,有林战陪着自己,去塞外一趟不是难事,不过先得有足够的本金……
有了本金,就能当个小货郎,小货郎虽不用文书,但容易被刁难,而且长途跋涉,过关通关还是得有一张通关文书才行。
先去京城找周翊,让他托人给开张通行文书,这主意可行,说不定还可以拉几个公子千金入伙,每人凑点银子,等赚了大钱,看我怎么报复这对无良夫妇……
脑袋里正东想西想,突然就听到外头道:“老爷您看,我说不用担心吧?芙儿好好着呢!”
顾芙抬头一看,正是她想报复的无良夫妻档。
顾邈一进来就难:“主仆同桌吃饭,成何体统?”
顾芙也非省油的灯:“原来我在家里还是个主子?”
顾邈一脸铁青,顾芙这一句直刺他心窝。
经过一个下午酵,整个沛县都在传他虐待妻留下来的女儿,说他靠陈氏家,却早在外面豢养外室,生出一个比闺女还大的孩子,现在陈氏才走多久,马上扶外室入门为正,这也就算了,竟然虐待嫡女,都高烧了还不给请大夫,永安堂最公正的黑大夫说的有鼻子有眼睛,顾邈虐待嫡女、放纵柳氏不管不问,简直不配为人,还自诩什么儒商……
顾邈骨子里自认是个读书人,风雅又好面子,被人这样戳脊梁骨哪里忍得住,柳氏又听到顾莳在永安堂被嘲讽,委屈地拿帕子在一旁啜泣。
顾邈气归气,但黑大夫确实是不说谎,在沛县为人最为正派,他惊讶难道顾芙真的生了重病,不是苦肉计?所以决定来碎玉轩看看。
一来就看到主仆四人围桌吃面,顾芙清瘦,偌大的桃花眼下两团黑青,即使屋里充斥着食物香气,但一股子药味抹都抹不去,父女一下子面对面,又不知该说什么。
顾芙起身:“父亲这么晚来女儿屋里,有何贵干?”
顾邈还没说话,柳氏就道:“听说你病了,莳哥儿去给你请大夫,结果黑大夫说已经来诊治过……”她满肚子怨恨,但脸上还是极尽慈祥:“如今好些了吗?芙儿,需要什么尽管到前院来说。”
顾芙实在恶心柳氏嘴脸:“行了柳氏,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真这么关心我,人参燕窝灵芝早送过来了,哪里还需要我开口?想拿奥斯卡,你还早得很呢。”
柳氏一怵,奥斯卡?奥斯卡是什么卡?她小心觑了一眼顾邈,难道他还有一张什么令牌,锁着一大笔财富?
有机会她得找找这张奥斯卡才行。
柳氏一脸委屈:“芙儿,我知道你对我有许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