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
绿竹得令后脚下生风,快步离去,不敢停留半刻。
看得林婉噗嗤一声笑了。
“你还没告诉你的名字呢,莫不会又是如去年那样,转身又跑了?”
“谢淮渊。”
“原来你就是良玉郎美艳天下独绝的世子啊。”意料之中,林婉并没有意外,双眸微抬,促狭的看向他:“那陆良玉这个名字是骗我的?”
他略略沉吟:“并无,在外行走,我用母亲姓氏,良玉是我的字。”
时隔多日,林婉终于等到了他的亲口回复,盈然笑意掩饰不住,如一朵娇艳玫瑰绽放眼前,格外耀眼:“那好吧,我当你说真的了。”
忽的窗口外狂风大作,阴沉沉的云层遮天蔽日,要下雨了。
谢淮渊抬眸瞧了眼天色,也并没有多留,起身要离去。
春末时节,雨水来势凶猛,转眼间,天地皆被掩盖在朦胧雨帘中。
“怎么最近遇见你后都下雨呀?”林婉看着被大雨淋湿了的街道,行人疾步匆匆而过。
停在离茶楼不远的马车,石榴眼尖看到了林婉在茶楼门口避雨,便取伞撑开上前。
石榴贴心的用伞遮着雨,打算扶着林婉上马车时。
林婉停了下来,回头透过雨帘望过去,只见那人还是站在茶楼门口,人来人往中,仅他一人在那,连刚才的侍从也不见,没跟在身边,更没有雨伞。
心里头说不上的发愁,眉头微蹙,无奈叹了口气。
林婉一把拿过石榴手中的雨伞,再次冲进雨帘,奔向了他。
谢淮渊身形微动,还没来得及踏步走进雨中,手上就被去而复返的林婉塞进一把雨伞。
“刚饮了酒,莫要淋雨,免得着凉。”她自己转身提裙跑进雨帘中,钻进了对面的马车。
驾——
马车往前驶去。
“下次见面时,记得还伞给我。”
林婉说完,放下帘子后,久久的缓不过劲,她的心狂跳,淋了雨的衣裳略湿,但是嘴角的笑意压不下,真好,能来京城真好!
站立在茶楼门口的谢淮渊,他静默看了几息手中的伞。
慢来一步的绿竹,手上举着撑开的雨伞,目睹了刚才那一幕,一时间不知进还是退。
谢淮渊走进雨帘,手中的伞并没有撑开,上了马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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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后,一夜之间,苏府平湖边的梨花开了,那一树树的素雅梨花儿,簇拥枝头,格外耀眼。
林婉立在梨树枝头下,迎着暖阳,望着那满树的梨花,唇角轻扬:“外祖母,这梨花真美啊!”
身后平静如镜的湖边亭子里,老太太笑道:“是啊,我看了那么多年,也依然觉得好看。”
“以前听母亲提起,她年年就盼着府里的梨花开,这样就可以做梨花酿了。”
“那你尝过梨花酿吗?”
林婉垂眸轻笑,指尖漫不经心的拨开压下挡路的枝头:“并没有,家里姨娘那时刚好害喜得厉害,说梨花香气太呛,家里的梨花树都砍了。”
老太太闻言,眼眸的笑意浅了。
她的母亲自一意孤行远嫁后,传来的消息一年比一年少,不曾想到自己曾经疼爱细心呵护的女儿连梨花酿都没能如愿,心里空荡荡的。
林婉折下一枝梨花,发间步摇轻晃走近,“外祖母,你会做梨花酿吗?”
老太太压着嗓音轻咳几声,接过林婉斟的茶水,饮下口茶,缓缓道:“你想尝尝梨花酿?”
暖风吹来阵阵花香,林婉莞尔一笑:“嗯,想尝尝母亲心心念念的梨花酿,看看是不是当真那么好。”
老太太刚应下,却瞥见平湖边的小道上苏宣怀正引着一人走了过来。
苏宣怀:“祖母果真在这,我方才还去院里寻呢。”